“你什麼時候學的廚藝?”
“在國外,我都是一個人生活。”
“你不和你父母一起過節?”
“你什麼時候見他們和我一起過節的?”
米露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的確,現在回想起來,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身邊出現最多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傭人和保鏢。而那些傭人保鏢也都如她一樣,嫌棄他長得胖又不懂得上進。
蘇明澈:“露兒,以後我住在這邊,過年過節你都陪我吧!”
“我們是好朋友,當然應該一起過節。”
這樣敏感的強調“好朋友”,是怕他得寸進尺麼?蘇明澈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盆裏被冰凍的死魚,隻覺得自己像極了這條魚,被她絕然冷凍在了一個冰窖裏……
方馥從外麵大聲地問,“我要吃清蒸的魚,不要吃紅燒的!”
“知道了。”蘇明澈敷衍應了一聲,見米露沉默地把弄好的芹菜放在洗菜的盆裏,便一根一根地仔細衝洗芹菜。“露兒,羅之廷打算怎麼處置方馥?”
米露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化療是要掉頭發,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化療掉頭發?”蘇明澈忍不住駭笑,“這話可真夠狠毒的,他的意思是,讓方馥剃光頭?”
方馥懶得理會羅之廷,“我在這裏多養些日子,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化療治好了癌症,然後頭發也長出來了,我完全用不著去配合那個無關緊要的人。露兒,你說是吧?”
米露寵溺地忙應聲,“是,是……你想在這裏養到地老天荒都可以。倒是羅之廷,平時也是被他的粉絲和經紀人寵壞了,不過是被拒絕而已麼,竟然就恨上了。”
蘇明澈聳肩冷笑,“男人的心總是這樣霸道的,愛而不得,一定會因愛生恨的。”
米露格外看他一眼,“你是在說羅之廷吧?”
“不,我也是在說我自己。”蘇明澈說著,突然就挪近她,在她臉頰上飛快地吻了一下。“不過,我和羅之廷有本質的區別,就算我被拒絕了,還是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讓我幸福,對吧?”
米露驚得忙躲避,擔心地看了眼客廳的方向,“芹菜弄完了,你趕緊炒吧。”
蘇明澈沒有阻攔她逃出去,麻利地擼高了袖子,這就準備燒菜。
米露出來廚房,正聽到自己的手機在客廳的沙發上嗡嗡響,見方馥從縫紉機前轉頭看向沙發,她忙道,“我接就好,你忙你的。”
方馥絲毫沒有察覺到剛才廚房裏的微妙,忍不住笑著打趣,“一定是司徒一爵打過來的,他知道你過來這邊蹭飯吃,一定擔心你又被某人僭越。”
“擔心我被僭越,你就看緊了蘇明澈吧!”米露回給她一句,拿起手機看了看,卻發現,打過來的,並不是司徒一爵,而是司徒一煦。
“喂?”
“米露,你現在有空嗎?”司徒一煦在那邊擺弄著一把水果刀,明明立在窗前的陽光裏,陽光明媚如斯,卻打不亮他幽暗陰沉的眼睛。“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米露忍不住懷疑他的意圖。“為什麼突然請我喝咖啡?”
因為,司徒一爵受傷那件事,她腦子裏一直有兩件事盤桓不去。
第一件,當然就是她一閉上眼睛,就很輕易地想到自己在醫院裏抱著陌生人的屍體大哭的情形。
第二件,便是她在新聞發布會之前,回家換衣服時,撞見司徒一煦打電話的一幕,那時,他正是在威脅什麼人依照他的命令行事,而且,還提到了新聞。
當然,她無法證明,他打電話時說的新聞,是不是就是關於司徒財團和江海集團最近那一件“非法買賣土地”的醜聞。
司徒一煦明顯聽出她口氣警惕,忙笑著安慰道,“我請你喝咖啡,當然是爺爺和奶奶授意的,他們二老可是生怕你和司徒一爵不回來過年,讓我對你做一做工作,好讓你勸司徒一爵。”
“如果隻是這件事,你可以幫我轉告爺爺奶奶,年三十和初一我和一爵是一定會回去的。”
“米露,你果真不想和我一起喝咖啡哈!”
“是。一爵不希望我單獨見你,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免得他再打斷你的肋骨。”
司徒一煦頓時沒了耐心,“你倒真聽他的話。所以,他讓你當司徒財團的董事長,也是因為聽了他的話麼?”
米露不禁懷疑自己聽錯,“司徒一煦,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夏米露,我姓夏耶!我怎麼可能當上司徒財團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