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俯視著他,心口微悸,樓上似乎是打碎了瓷器,碎得稀裏嘩啦,老爺子在怒嚷……
“一煦自幼就是這樣,完全被王之茗和爸寵壞了,除了扔東西砸人,沒有別的本事。”司徒一爵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卻更像是諷刺。
米露心驚膽戰地啞了一下,又被樓上砰——一聲巨響嚇得雙肩一顫……
司徒一爵卻沒有問她為何在樓上,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她白色的羽絨服和羽絨服下藍紫色的禮服上略停了片刻,“我給你帶了一套禮服裙回來。”
米露忙低頭看了看真絲裙擺,裙擺層疊有致,腰身顯得纖細,她很喜歡方馥的手藝。
“這套挺好的,方馥指定要我穿這套,她也有衣服和我的搭配,她的是抹胸的連體褲禮服。”
司徒一爵卻擔心那羽絨服一旦拿掉,可能會有點冷,他記得,她有兩套紅色的禮服裙,後背深深的V形,直接垂及臀沿,勾魂攝魄,明顯是不讓他活的節奏。
所幸,這套不是那樣的。
看在她穿衣服還有些分寸的份上,他決定退一步。
“看在是你們馥雅的年終酒會,這次我讓你們一局。”
他這就把手臂彎起來,米露識趣地忙拎著裙擺下樓,手擱在他的手肘上。
兩人穿過客廳,就見老夫人和司徒一瑤正坐在沙發上,老夫人在抹眼淚,司徒一瑤從旁勸著……
米露頓覺尷尬,忙要過去安慰幾句,手臂被司徒一爵狠狠地扯住。
司徒一爵直接打斷她,“奶奶,我們去參加酒會了,您早點休息。”
老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爵,你非要這樣做嗎?一煦是你弟弟呀!”
“他是我的弟弟,我才決定,不讓他禍害財團。爸把這個位子給了我,我必須為財團的大局負責,否則,他和王之茗做過的那些事,辱沒了財團的尊嚴,再讓他退出來就晚了……”
“冠冕堂皇!說到底,你就是想把我們所有人都趕走!”司徒一瑤壓抑不住地突然爆發,“我叫你一聲大哥,是看你司徒一爵是有幾分良心!但是,現在,我特別特別後悔讓你進這個家門。如果你不在,我媽不會嫉妒,二哥不會整天針對你,爸也不會和我們貌合神離,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
米露卻聽不懂這番話,“一瑤,你在說什麼?”
司徒一瑤諷刺地冷白了眼米露,“大嫂,你就別裝傻了,如果不是因為和你結婚,大哥不可能得到現在權勢。如果大哥是凶手,你就是幫凶!你們兩個人現在可是雙贏,一個救了江海集團,一個奪了司徒財團的大權……你們結婚的時候,就商量好的吧?”
司徒一爵鬆開了米露,三兩步走到沙發前,抬手就要打……
那一巴掌卻還沒打到司徒一瑤臉上,司徒一瑤就突然摔在沙發上,忍不住嘶叫,“司徒一爵,你竟然打我?”
米露匪夷所思地看著那一幕,不禁哭笑不得。司徒一瑤摔得真是精準哈!真是實力碰瓷!
司徒一爵臉色鐵青地舉著巴掌卻湊得更近,“司徒一瑤,有本事你別躲在奶奶身邊!”
老夫人生怕孫女再闖禍,忙把她摟在懷裏,“一爵,你冷靜一點!”
“奶奶!您要給我做主呀,我還懷著孕呢!”司徒一瑤撒嬌。
司徒一爵震怒地警告,“你懷著孕,並不表示你有權利能惡意傷害我老婆!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否則,我派人把你送到非洲食人族去養胎!”
米露腦子轟——一下,頓時一陣劇痛。
腦海中的確有那樣一番清晰的話,就在司徒一爵的辦公間裏,他勸說她很久,給她分析結婚之後的利弊——也正是在那一天,他們突然就奔去登記結了婚……
她忽然想起那喜糖的味道,很甜很甜,是她期盼許久的。
他們的婚姻,的確是兩家人硬把他們湊在一起的,但是,誰也沒有強迫他們結婚,她完全可以逃婚,他也可以,可是他們兩個都沒有逃……
這一刻,她才確定,她是愛著司徒一爵的,而且,十分篤定,這個男人是在乎她的。
司徒一爵從沙發旁俯視著司徒一瑤整了整西裝,又從茶幾上抽了紙巾,給祖母按了按臉上的淚,“您好好歇著,我打電話叫那位老中醫過來一趟……”
然後,他轉身回到米露身邊,就見她眸光熱切地看著他,像是看一個閃閃發光的金子,唇角微動,欲言又止。
“不用在乎一瑤的胡言亂語,她什麼都不懂,就愛瞎摻和!”
米露緊緊扣住他的手,“我喜歡你保護我的樣子——很帥!”
司徒一瑤在沙發上就撇嘴,“做錯了事還秀恩愛!不要臉!”
司徒一爵冷笑,“你倒是要臉!你倒是厲害!有本事你也秀一個!”
“你……司徒一爵,不要以為我不敢和你打!”司徒一瑤這就從祖母懷裏掙脫開,又站起身來。
米露忙拉著司徒一爵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