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睜開眼睛,就覺得頭上刺痛得厲害,她噝了一口氣,模糊的視線裏,四個男人湊近上前來,她忙又揚起唇角,“辛苦你們了,就快過年了,我本來想請求Carlos給你們放假的,現在又出這樣的事。”
坐在床左邊的男子忙拿了水杯湊近她,把水杯裏的吸管給她遞到唇邊。
米露忙喝了兩口水,對上他碧藍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更可笑的是,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我都不曾問過你們的名字,還總厭煩你們跟著我。”
“小姐無需知道我們的名字,我們的Boss是您的繼父,您的命令,我們也不曾聽從過。”男子說著,給床對麵的同事遞了顏色。
米露疑惑地看向床右邊,就見右邊的男子地上一個牛皮紙袋。
她忙接過來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大堆照片,還有U盤,電腦硬盤,光盤,以及好幾個手機存儲卡。
她抽出兩張照片,上麵正是司徒譽峰和一個年輕女子的合照,司徒譽峰一臉驚恐,年輕的女子掛在他脖子上,明顯得未著寸縷。
“小姐,我們約了司徒譽峰過來,他昨晚過來的已經在門外等了七個小時。”
米露深吸一口氣,見他們四個都圍在床前,不由得又眼眶灼紅,“謝謝你們替我出了這口惡氣,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我會對Carlos說,以後,我給你們發薪水。”
“謝謝小姐,小姐不必如此,Carlos雇傭我們時我們就簽了協議,隻收他的錢,隻聽他的命令,隻盡心保護小姐,就算他傷害小姐,我們也會去揍他一頓。”
米露被這番話逗笑,“好吧!我敗給你們了。”她忙抹掉眼淚,深吸一口氣,調適好心緒,“讓司徒譽峰進來吧。”
四位男子出去,司徒譽峰進來,熬了半夜,他已然有些憔悴,頭發也有些淩亂,眉眼似蒼老了十幾歲。
米露實在找不到什麼話可說,也無法再叫他“爸”,她素來也是極厭惡這個稱謂。
於是,她直接把牛皮紙袋遞上前,“我的保鏢們不太會做事,我也不喜歡他們做事的方式,不過,他們做事卻很講原則,那邊是——徹底!”
司徒譽峰接過牛皮紙袋,懊悔又自責,卻又無計可施。“米露,我知道,你不會再原諒我。但是,如果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犧牲你,保全我們司徒家。作為一個父親,我是不會犧牲自己的親骨肉的。哪怕一爵知道真相之後,憎恨我一輩子,我也認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你可以走了。”
“請接受我的道歉。”司徒譽峰又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道歉真的有用,這麼多年,我早就原諒江海了。”
米露看著他嘲諷地笑了笑,卻還是有一點是欣慰的,這個人不會犧牲自己的親骨肉——對於他的孩子們來講,他是一個好父親。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司徒譽峰無顏麵對她,多呆一分鍾都是煎熬,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其實你明白,一爵是無辜的,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險惡,也不知道寧梓然骨子裏是怎樣的人。那天晚上,是我特意安排他和寧梓然加班的,可他又調了周逸過去幫忙……他不曾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
司徒譽峰告辭離開,四位保鏢又進門,米露洗漱過,填飽肚子,靠著枕頭,靜坐了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司徒一爵呢?看司徒譽峰那樣子,像是在指責我傷害了司徒一爵。”
四人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默契地都不說話。
“你們是不是毆打司徒一爵了?”
米露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問,“寧梓然呢?我記得我先撞了她的車子,她可有受傷?”
四人還是不說話。
米露心裏卻愈加通透,“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也打她了,否則,你們根本無法順利地拿到司徒譽峰的豔照。”
其中一個保鏢忍不住,忙提醒,“小姐揣測這麼多頭會痛的,還是躺下休息吧!”
“我的車子怎麼樣了?”
“小姐放心,那輛柯尼塞格跑車修的和原來一樣漂亮。”
“馥兒她們知道我受傷嗎?”
“小姐一定不希望她們知道,所以,我們誰也沒有通知。”
“也就是說,隻有你們在這裏陪著我,連司徒一爵也不知道我在這兒,是嗎?”
“是!”
米露卻沒有生氣,掙紮著坐起身來,拿了枕頭墊在後背,挨個看了看四個人,“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安靜的養著吧。你們一個去買飯菜,一個去買零食,一個回家去給我拿洗漱用品和我平時吃的保養品,一個去給我買畫紙和畫筆……”
四人謹慎地相視,沒有冒然離開,“小姐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