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一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她臉色發白,他忙握住她按在胸膛上的手,挫敗地柔聲寬慰道,“夏米露,我沒有得絕症,隻是感冒發燒,完全用不著打120!你這動靜,鬧得太大了點兒。”
不過,他很喜歡她為他方寸大亂的樣子,這一刻,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她真的是在乎他愛他的。
米露像是安撫個孩子,忙拍了拍他的手,“司徒一爵,你壓根兒不知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放心些。”
藥物過敏會死人的,他這條命,不隻是關係到她的未來,也關係到司徒財團和江海集團的未來。
醫生得了米露的允許,強硬拉過司徒一爵的手臂,給他測血壓,快速地測量了體溫。隨手又撩開他的衣服看是否起了紅疹……
司徒一爵被一番折騰,頓時渾身別扭,他忙扯著衣服蓋好身體。
“醫生你幹嘛掀我的衣服?”
米露忙拍開他的手,扯開他的襯衣紐扣,讓醫生檢查。
“你先讓醫生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司徒一爵氣結無奈,隻得依了她。“夏米露,你這樣太誇張了吧!”
他這輩子,倒是第一次乘坐救護車享受這種醫生護士圍繞的感覺,真真是破了生命記錄了。如果爺爺和奶奶見此情景,定然以為他生命走到了盡頭。
醫生關切地忙問,“司徒先生,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除了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五髒六腑還好。”
心裏不舒服?“感覺心慌氣短嗎?”
“沒有。我隻會形容我很不爽這樣被你們按在擔架上,顯得我很沒用。”
米露從旁注意到戴著口罩的護士,直盯著司徒一爵的身體,忙給他把襯衣的紐扣扣好,順手塞進腰帶裏。
司徒一爵敏感地忙抓住她的手腕,“老婆你幹嘛呀?”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檢查好了。”這男人平時挺理智的,怎麼就這麼怕醫生檢查?!
醫生又道,“渾身刺癢嗎?有沒有想撓的感覺?”
“不癢,謝謝!”司徒一爵開始咬牙切齒,醫生問得這樣詳細,他也忍不住懷疑自己病得不輕。
護士忙提醒,“你老婆說你吃錯了藥。”
司徒一爵看了眼漲紅了臉兒的米露,頓時哭笑不得,這樣一整,他更像是得了絕症。
“謝謝醫生,謝謝護士,我沒有任何不適,隻是熬了一個通宵,還有點感冒發燒而已!”
“這麼說,我們還真是白跑一趟哈!”
醫生看米露,眼神嗔怪,卻還是叮囑道,“回去按時吃感冒藥,多喝水,多休息!夏小姐,麻煩你下次打急救之前,先給你先生檢查好。”
“是,是,是,對不起,麻煩你們了!”米露忙俯首鞠躬賠禮道歉,“這次是我的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徒一爵見她這樣歉疚,突然又不忍心。或許,他應該給她幾分薄麵,假裝重症晚期。
醫生卻懶得給他時間假裝,這就拍了拍車廂。
“停車,讓他們下去吧!”
車子停下,夫妻倆就這樣在淩晨四點半,被撂在了路邊的路燈下。
晨風冷得刺骨,米露忙拉高羽絨服的帽子罩在頭上,取下背上的雙肩大挎包,她唯恐司徒一爵再重感,便忙從大背包裏抽出他的羽絨服抖開給他披在肩上,“凍死了,快穿上。”
“這樣折騰,你不累呀?”司徒一爵已經注意到背包裏不隻塞了衣服,還有洗漱用品。
“我還不是怕你出事?你高燒也,叫也叫不醒,我還以為我要當寡婦了呢!”
“放心,你老公我是鐵打的,一點小感冒害不死我,倒是你這樣折騰……會讓我們有生命危險,你這樣出來,竟然保鏢也不叫。”
他嘮叨著,忙穿好羽絨服,隨手從米露肩上拿過挎包拎在手上,見她借寬大的羽絨服帽子遮住臉,不禁失笑。
“幹嘛突然不講話?這樣害人家醫生和護士白跑一趟,你還委屈?趕緊解釋一下?”
米露實在不想承認自己鬧了一場烏龍,直覺告訴她。
她是被黎曼青算計了,但是,黎曼青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卻想不通。
而且,她更想不通,黎曼青是如何知道她獨自醒著的,那通電話打過來的時機,未免卡得太巧合。
“其實,我是以為……你藥物過敏導致暈厥……所以……所以才打120。”
米露聲音越說越小,偷覷他一眼,這樣瞞著他,卻也是因為,她不敢承認,自己曾給雲嘉哲打電話求救過,這男人最避諱的人,除了蘇明澈,就是雲嘉哲。
司徒一爵大手用力地拍在她的肩上,又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夏米露,我告訴過你的,我沒有什麼過敏的,為什麼你不往腦子裏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