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露沒有和司徒一煦登記,這事兒就沒完!”
趙芷寧咆哮之後,心裏卻極不踏實,她最怕江海知道,找到腎源的Richie就是司徒大少爺司徒一爵。
見兩個孩子都瞪著自己,她氣惱地回瞪他們一眼,就摔門出去。
江媛擔心地問道,“爸爸,司徒一煦好像不是好人,我們女生裏傳看的八卦雜誌上,就有司徒一煦和好多女人的合照,上麵還做專題,盤點他玩過的女朋友哪國人最多……”
“亂七八糟的雜誌不要看,好好讀書。”江海無奈地看了眼門板,呼出一口氣,“媛媛,淇淇,快去寫作業,爸爸訂餐,給你們買好吃的。”
兩個孩子乖順地提著書包就在茶幾那邊搶位子……
江海這就摸過手機,看到飯店的菜單上有一道“銀耳木瓜美容羹”,他視線就再難挪開。
在和夏慕顏離婚之前,每晚回家,一到餐桌旁,他就看到夏慕顏和米露一起吃銀耳木瓜美容羹……整個餐廳裏都彌漫著那種美味的香氣。
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問夏慕顏,“總給女兒吃這個吃不膩麼?”
“吃一碗湯,就像是愛一個人,輕易就膩了,達不到滋補的效果,反而前功盡棄!”
夏慕顏是沉靜從容的女子。她簡單一句話說出口,往往像鋼針一樣,紮在他的心口上。
那一幕過去多年,恍若隔世,她話語的力量,卻還是能在他心口上刺出血來。
如今,她在安享幸福,一雙混血兒的兒女,豔美如仙童,很是叫人妒忌。
她很成功,就連她報複他的方式,都那麼聰明,那麼輕易,讓他不知不覺,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提交了訂單,江海收斂心神,又忍不住打電話到餐廳,對服務生道,“請幫我再準備一份銀耳木瓜美容羹,送到馥雅公司總裁辦公室。”
江媛聰明地忙道,“爸爸是給姐姐訂了一份麼?”
江海朝小丫頭笑了笑,卻還是改變了主意,又矛盾地對手機那邊說道,“不好意思,不必往馥雅那邊送了,都送到病房來吧,謝謝!”
“為什麼又不送了?”江媛疑惑地看手機,“爸,你應該多送姐姐幾份湯,說不定下次她就理我們了呢!”
“乖!下次再給她訂吧。”
看到那湯,恐怕米露更恨他。
畢竟,是他毀掉了她和自己的母親一起喝湯的機會。
或許,真的已垂垂老矣,竟總是忍不住眷戀從前,竟一點點小物件,都能勾起錐心刺骨的回憶。
米露與江媛、江淇這般大時,他每次寵憐地摸米露的腦瓜,小丫頭都會貓兒般撲到懷裏來。
夏慕顏是極精通打扮的女人,總把女兒弄得驚豔可愛一身馨甜,小丫頭不管到哪兒,周身都像是環繞著耀眼的光芒,奪人的目光。
那會兒隔壁就住了一個男孩,叫蘇明澈,每次蘇明澈見到米露,就忍不住撲上來抱著米露親。
那時,他這當父親的總忍不住驕傲——江海和夏慕顏的孩子,合該那般驚豔漂亮人見人愛!
每天他送米露去學校,也總能撞見有男生塞禮物給她,帶她出去應酬,也是大群記者圍攏拍照,米露的衣裝打扮,都能引領童裝風潮……
可他死也沒想到,在他和趙芷寧的婚禮上,他視若心骨的寶貝米露,會狠狠地刺他一刀。
小丫頭穿一身嬌豔的紅裙子,握著麥克風,聲音鏗鏘,擲地有聲,霸氣如他,狠絕如他,凶猛如他。
“我恭喜江海先生和趙芷寧女士成婚,同時,我也恭喜我自己得以自由。
從今天開始,我改姓夏,我夏米露隻是夏慕顏一個人的女兒,不再是江海的女兒,我與江海結束十四年的父女之情,從此,拒絕他的錢財,拒絕他的管束,也拒絕他的關心!
請在場的所有客人們,為我夏米露做個鑒證,如果江海打擾我的生活,他和趙芷寧這場婚姻將不得善終!”
說完,她把麥克風丟在禮台上,就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禮堂,一件衣服也不肯帶。
然後,她去了孤兒院。
當他趕到孤兒院時,就看到她和方馥在孤兒院的院子裏嬉戲。
他憤怒地帶米露走,米露揮著拳頭尖叫著打他,方馥跳起來就一腳揣在他身上……
兩個丫頭像是兩隻凶冷的小獸,一個咬他,一個打他……他被折騰的狼狽,隻得放開米露,把所有能捐助的東西,都捐給那家孤兒院。
他沒想到的是,生死一線之間,米露還是主動伸出援手。
事實上,他是與醫生打過招呼的,如果米露執意捐腎,就把她打暈送走。他不配做她的父親,更不配要她的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