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冷酷無情,殺人無數,討厭他的人隻怕是成千上萬,可是,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戲弄他,她是第一個,卻也是……
走到歐陽霜的麵前,莫仰天粗魯的扣住她的下巴,命令道:“在這裏,你沒有喜歡和討厭的權利。”任何人都可以討厭他,就是她不行,不為什麼,因為他不喜歡。
“隻要是人,都有喜歡和討厭的感覺,你把我押在這裏,還想剝奪我的喜怒哀樂,你這個人還有沒有良心啊?”這個男人不隻是冷酷無情,他還霸道無理!
莫仰天挑□的眉一場,“你不是說我是死人嗎?死人怎麼還會有良心?”
“我……”嘴巴張得好大,話卻進不出口,她可不能自打嘴巴啊!
走出營帳,莫仰天抬頭望去,可是眼裏看著懸掛夜空的月牙兒,腦袋瓜裏回湯的卻是歐陽霜的身影。
驕縱、蠻橫、任性,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優點,可是她的一顰一笑卻生動了他平淡的日子,他喜歡看到她、沒什麼道理,就是喜歡,雖然她囂張狂妄,沒把他這個鎮北將軍放在眼裏,但是看到她,就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這麼晚了,將軍還沒歇著?”藍軒這時來到莫仰天的身旁。
“今晚的月色很美。”也許是皎潔的月光顯得格外的溫暖。
難掩心中的訝異,藍軒眉尾輕揚,“想不到將軍也有欣賞月色的雅興。”將軍可以談用兵、談殺敵,卻不懂風花雪月。
“我真的那麼不像個人嗎?”他從來不會有這麼可笑的疑惑,他有血有肉,當然是個人,可是歐陽霜的話,卻讓他的信念產生動搖,雖然這實在很愚蠢,他卻沒法子不去想它。
藍軒一時怔住了,眼前的莫仰天不是他所熟悉的鎮北將軍──剛硬冷酷、不苟言笑,他有些不一樣,眉宇之間多了那麼點……柔軟。可一想到剛剛潑了莫仰天一身水,又把堂堂鎮北將軍氣得差點吐血的女孩。
“你笑夠了沒有?”莫仰天沒好氣的說。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被人罵過,這不想不氣,愈想他就愈是一肚子火!
“不過,歐陽姑娘倒是少見的絕色。”
常嚴也想起那個有膽敢把莫仰天罵得狗血淋頭的女人,在這塞外,可是很難看到這麼美的姑娘。
莫仰天此時沉默不語。那個女人長得是很美,可她罵起人來連口氣都不喘一下,哪裏像個女人了。莫仰天心裏想著。
“回將軍,屬下隻是不太明白將軍的意思,何謂人?”藍軒問道。
“你有何見解?”
“屬下以為,「人」可以從生命的有無來論,活著是人,死了就不是人,可以從身分的價值來論,主人是人,奴隸不是人,也可以從生命的豐富來論,懂得喜怒哀樂就像一個活的人,人生無喜無悲跟一個死人又有何不同?這是是非非,沒有一定的論斷。”
莫仰天笑了,這就是藍軒,聰明又狡猾,他不敢明著說他像個「死人」,隻好拐了那麼一個大彎。
“屬下的見解讓將軍見笑了。”其實將軍並非獨斷之人,對於屬下的建言、批評,隻要中肯有理,他一定接納,隻是帶兵之人長期嚴肅刻板,難免少了那麼點幽默,況且將軍身為統帥,自有他不容爭辯的驕傲和威嚴,就是犯了再大的不是,為人屬下,也隻能斟酌進言。
“你的話讓我受益匪淺。”難得有如此愉悅的心情,“好久沒有跟你下棋了,有沒有心情來上一盤?”
“將軍有此雅興,屬下豈能錯過?”藍軒欣然的道。
轉向一旁的常嚴,莫仰天說道:“擺上桌案和椅子,我和軍師要在月光下對奕。”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