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陣子我很少跟阿嬌聯絡,反正在賭氣嘛!我和她在冷戰耶!總不能叫我天天跟她東家長西家短的,要不然怎麽能叫冷戰呢?
突然有一天,李媽媽打電話到我家來,通知我阿嬌自殺了,正在醫院裏急救。
什麽?我當場呆掉了。沒事自殺幹嘛!
要不是我媽媽接過電話,問清楚了哪一家醫院,全家趕到醫院裏去探視阿嬌。阿嬌也常來家裏吃飯,媽媽簡直把她當做是第二個女兒了。家裏就隻有我一個女孩,上頭有兩個哥哥,所以在家裏,我也算是挺受寵的,阿嬌來家裏吃飯後,大家就把她視作家裏的一份子了。
好不容易才看到醫生走出手術室,告訴我們,要好好照顧病人,不要驚動到她。
等到阿嬌被推進普通病房後,護士說,阿嬌隻想見我一個人。
我急著走進房內,看到阿嬌蒼白而瘦弱地躺在床上,心裏一陣酸楚。一千個一萬個為什麽,在我的心裏衝擊著,但是我隻是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靜靜地削著蘋果。
“對不起。”阿嬌虛弱地說著。
“不要說話,我削蘋果給你吃。”我故意忽略過她手腕上的傷。
“我現在不能吃東西。”天啊!我真笨,氣死我了。
“那我自己吃好了。別說話,多休息。”我起身去拉起窗,替她蓋好被子。
“不要這樣子,問我為什麽。”她哀求著。
“我不問,快睡覺。”我又坐了下來,閉起眼睛。
“筱嵐,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氣。”我沒張開眼,但是我聽得出來,阿嬌在哭。
“我沒生你的氣,快點睡覺。”我不敢問她,怕自己的怒氣,會一潰決堤。
“筱嵐~我真的很後悔,原諒我好不好?”哎~這樣子我還能生什麽氣?
“為什麽?”我淡淡地問了一句。
阿嬌隻是低聲啜泣著。我就知道!我也不打斷她,隻是坐到床上,抱著她,不斷地輕撫她的背,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不論是同情也好,關心也罷,總之我知道,阿嬌需要我,一如我需要她一般。很難去描述的一種感情,我很肯定彼此之間,不是愛情啦!
後來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些傻,阿嬌是個很任性的女孩子,雖然她爸爸沒有給她親情的溫暖,但是物質上,卻是從來沒有缺過一樣,而我僅有的,就是那不值幾個錢的溫情,我一直把阿嬌當作自己的妹妹,她所缺少的,或許就是這個吧!
而我缺少的,大概就是一個弟弟或妹妹吧!身為一個老麼,我小時候最常抱怨的,就是為什麽媽媽不再生一個妹妹給我玩呢?為什麽永遠都是我被人家玩呢?心裏非常不平衡。
我常常在想,要是我有一個妹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我真的好想當一個姊姊喔!所以認識阿嬌後,她需要什麽,我就會盡力去滿足她,她的物質生活,自然有她爸爸罩著,我能夠做得,就是給她溫暖的親情。
等她哭夠之後,我拿了麵紙,拭乾她的淚痕,扶著她躺下,蓋好被子,安撫她睡覺,告訴她,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她睡著之後,我本來想到外頭打電話跟媽媽說,今晚不回去了,我要留下來陪阿嬌,但是她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連睡著後都緊握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為了不驚醒她,我隻好放棄出去打電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