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滿布,春雷轟鳴,慘白的霎閃直擊嚴府大門.肅穆嚴密的氣氛蔓延在大堂上的每一名主仆之間。所有人的視線直直落向門外,那身著大紅鳳袍的婦人身上。唯我獨尊的氣勢,傲視無物的態度讓每一個人心中升起一陣寒意。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女人的來曆.在她踏入大門的那一刻紛紛讓開一條道路。那盡頭,便是嚴家掌事者——嚴嘯天.隻見他雙目深鎖,看不見的悲喜流轉在鷹般銳利的雙目中.沒有人猜得透他的思緒,亦沒有人知道他們最崇敬的嚴老爺同這神秘婦人的關聯...
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屏息等著嚴嘯天動作.直到那名婦人緩步於大堂之間。她僅是朝著嚴嘯天輕蔑一笑,便趾高氣昂的轉身.高舉手中一直緊握著的一紙休書。勝利者般的指著嚴府夫人:“嚴夫人,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吧?當初你讓我顏麵盡失,而今我亦要讓你嚐嚐失去所愛的滋味.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而起.嚴家上下皆震驚在這霹靂般的打擊中.反觀嚴夫人卻仿若無事般目不斜視..嚴家夫婦相視而語.“是真的麼?”殷葮紅不卑不亢,無視那囂張婦人矛頭直指自家夫君。
“是真的...”餘音未了卻失了再開口的機會.殷葮紅瞬間自腰間抽出莫邪軟劍直指嚴嘯天.身起刀飛,劍尖直指負心人胸膛..速度之快嚴家無人反應護主,也或許一介家丁幼童無人有此能力阻攔.畢竟他們的夫人,殷女俠曾是一介武林盟主之女,雖家道中落卻依舊不減分毫蓋世武功.
血跡咋現.原可一刀斃命的青銅軟劍卻停留在嚴嘯天胸口未進分毫.
“為什麼不躲?”她咆哮著深入半寸埋入皮表的寶劍.一掃之前冷靜自持的豁達。淚流滿麵。。"為什麼?為什麼?"
"紅兒.我..."嚴嘯天難解的眉頭更加深皺.難以劃開的言語梗在喉間.
“哈哈...”一陣笑聲打斷二人之間的糾纏“殷葮紅..你想知道原因嗎?那我就告訴你.我和嘯天早就暗通曲款.現在隻不過是嚴家換主而已.以後我就是這家的主人.而你.最好給我消失..哈哈哈哈哈。。。”尖刺的笑聲割裂每個人的思緒.。
時間仿若停止在這瞬間.她望著他的眼.妄想從中找到些什麼.也許是往日的柔情,也許是離別前的不舍。但他的眼,藏著太多太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清,他和她之間,仿佛隔著一層水霧,迷蒙的讓她看不見他的臉,看不進他的眼...雙手無力的低垂,莫邪軟劍就這樣搖擺垂掛在心愛的他胸口之上,像她此時的心一般,不住搖擺,搖搖欲墜。她想轉身離去.胸口卻仍殘存一股衝動,粘黏住她雙腳.她在等,等他的解釋,等他的挽留。再無畏的英雄在心愛的人麵前,亦不過是那一叢稻草,隨風翩然...
低沉宛如鬼使勾魂般的聲音傳來.“我已不再愛你,如今我給你一紙休書,晚後我等再無任何瓜葛.你現在即可離去.若你願留下為我同柳柳證婚,嚴某當感激不盡...”一字一句刀割劍剜般撕扯著她的心。一切等待都失了意義。縱使一代女俠又如何?愛到濃時又有何異?即使舉步維艱卻依舊轉身,那襲大紅袍刺痛著她的眼。“既然你已得新歡,可否就交這一幹子女於我撫養?我等亦再無關無連。”
“這...”嚴嘯天雙眉更鎖.未及表態。堂下一眾幼童即掙脫其奶媽護衛的看守與其母並排而立。一副寧死不留的摸樣。逼得嚴嘯天隻能無力長歎.
“也罷.既然孩兒們願意追隨你而去。我亦無從挽留,但望珍重。”言罷雙手抱拳一鞠躬,起身便不再見其妻兒行蹤。一行清淚終得滑落兩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