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嘯身形一僵，眉頭緊蹙，放開的手再次握緊成拳。
我看這樣的淩嘯，心裏難受的要命，一次又一次，他夾在家族和我之間，每次都被折磨，被逼迫，而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深吸一口氣，我打定注意開口，卻沒想到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一陣啪啪的掌聲打斷了。
我循著掌聲的方向望去，隻見牧塵正斜靠著通道入口，金絲邊的眼鏡擋著，看不清眼中神色，似笑非笑地說。
“還真是一出逼.良.為.娼，哦，不，逼人就範的老套路，不過爸，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
牧塵的話讓淩焱的麵色一僵，看向牧塵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沉聲道，“阿景你別添亂。”
“添亂？”牧塵拿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姿態慵懶，“你以為把淩家這個爛攤子交給淩嘯我就會感激你？小時候也是，你們總讓淩嘯讓著我，卻不知道我最喜歡和他爭搶的感覺。”
他目光淡淡地看向淩焱，開口，“現在我就明確的告訴你，淩家由我來繼承，沒他淩嘯什麼事。”
淩焱滿臉詫異，可能沒想到牧塵會說出這種話，別說是他了，就連我都有些詫異。
因為這話的另一層意思聽起來就像是牧塵為了讓淩嘯安心和我在一起，而主動承擔了外強中幹的淩家。
這聽起來，怎麼都不像牧塵會幹的事，可他還真就幹了。
淩嘯這次也終於拿正眼看了牧塵，眼底同樣深沉。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牧塵的出現而陷入凝滯，良久，淩焱才緩緩地問。
“你真要繼承淩家？”
“對。”他懶散地點了下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但我不需要改回淩姓，淩嘯的兒子就叫淩景，一改姓，我豈不是成了他兒子？”
他這一句話，徹底讓淩焱緊繃的臉放鬆下來，咳嗽一聲，沒好氣地說，“胡說些什麼。”
他看了眼淩嘯，又看了看牧塵，有些欣慰，“這事就這麼定下來，家主的喪禮程序複雜，牽扯眾多，等阿景上手淩家的事情後，立刻舉辦，怎麼樣，淩嘯？”
我看向淩嘯，他卻沒看我，隻是站在原地沒說話，轉身離開。
“淩嘯……”我喊了一聲，連忙追了出去，可他大步不停，直接回了房間，順便把門也給關上了。
砰的一聲，像是砸在我心上，有些微疼。
我知道他在生氣，也知道自己理虧，連敲了幾聲門，他沒回我，我心裏歎了口氣，打開門走進去，就見他靠在窗邊，目光望向窗外，指間夾了一杆煙，灰白色的煙霧緩緩飄著，他卻是不吸，見我來淡淡地說。
“你早就知道了。”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也就是一個星期以前。”我一步一步地往他那兒挪步子，低著頭，認錯態度良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冷沉，讓我的聲音更低了。
“我也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想不到怎麼開口。”
“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還準備繼續瞞下去？”他朝我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壓迫的氣息逼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淩嘯，你別這樣”我下意識地朝後退了步，也抬著頭看他，“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難道直接了當的告訴你，你的親人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而遺體還被凍了五年？”
我牽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將心比心，你是不是也會找個適當的時機才會說？”
他沉默片刻，才將我攬在懷裏，緊緊地抱著我，音色暗啞，“別說話，就讓我抱一會。”
他嗓音裏的悲傷讓我的心都止不住顫了顫，我鼻尖酸澀，雙手環緊了他的腰，說了聲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我，轉身去了洗手間，我的肩膀上有些涼，潤的我的心都酸了。
直到小景和小希來敲我們的門，淩嘯才從洗手間裏出來，神色如常，再無半點異樣。
“爸爸媽媽，我們準備好了，一起出發吧！”小希親昵地跑到淩嘯跟前，抱著他的腳磨蹭。
“小希，爸爸有些累，今天媽媽帶你們一起去好嗎？”我蹲下，將小希抱在懷裏，柔聲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