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飛速旋轉，最後，我隻能求助於110，就算坐牢，也比丟了命要好，淩慕白，你不能出事，你一定不能出事。
銀灰色的麵包車最後在南郊的一處廢棄的工廠停下，周圍都是待拆的工廠，荒涼一片，我不敢靠的太近，隻能將車停在一座廠房的後麵，貓著腰，一邊躲，一邊跟，好幾次我都差點被發現。
綁匪對兩人沒有絲毫的留情，停車之後，直接將兩人從車上拖了下來，我隔的遠，隻能看見他們似乎要毆打淩慕白，卻被夏至攔住，結果其中有一個綁匪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猛地往夏至身上紮，緊接著一腳將她踢開，然後又將淩慕白帶到了最遠的一處廠房。
我見他們沒有返回，立刻就朝夏至倒下的地方衝了過去，她躺在地上，身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搐，小腹的血不住流出，嘴裏也在吐著血，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要不行了。
“夏至，振作點，你振作點。”
我連忙脫下外衣按住她小腹流血的地方，她卻抓住我的手，搖頭，嘴裏的血沫不停流出，看上去觸目驚心。
“沈歡笙...沈歡笙...沒用的，不是，不是淩總做的...不是淩總做的”
她氣若遊絲，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聽不清她說的話，連忙低下頭，把耳朵附到她的嘴邊，有血濺在我的臉上，刺骨冰涼。
“紀總...小紀總...不是...不是淩總”
她的話斷斷續續，句不成句，可我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滿心驚駭。
“我爸和我弟不是淩慕白害死的？！”
她吃力地點了點頭，臉色卻意外地好了起來，我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現象，她沒有時間了。
她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快速地說。
“淩總的眼睛，是在處理財產的時候被人害的，還有紀總，淩總的人到的時候，紀總已經走了，還有那個策劃方案...咳。”
她說的太快，吐出了一口血，眼睛已經開始渙散。
“救他...你一定要救淩總....唔”
她又吐出一口血，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身邊...你身邊的人”
她的話沒說完，手就垂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死了。
夏至就這麼死了。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已然失去生機的夏至，有些發抖。
她在辦公室跟我對峙的場景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可現在曾經無比鮮活的人卻毫無聲息地躺在這裏，讓我沒由來的感覺到害怕。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在這裏等警察過來，但內心卻有個聲音在說，去晚了，淩慕白就活不了了。
我滿手是血，打給淩嘯還是無人接聽，沒辦法，我隻得再次打給110，這次索性也不掛斷了，讓他們隨時跟蹤我們這邊的情況。
天色在漸漸變暗，我把身上的風衣脫下，蓋在夏至的身上，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朝那幢廠房跑去，等我靠著廠房鐵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我在的位置靠著窗戶，我不敢靠的太近，隻聽見男人的對話聲透過破損的玻璃窗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