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
“李夫人，孩子的頭都露出來了，必須立刻接生，否則孩子和大人都會有危險！”
“不行，淩家的孩子，必須由淩家決定什麼時候生，現在離時候還有十五分鍾，我不管你是輸氧，還是剖腹，現在都不能生！”
“啊！”
我發出一聲慘嚎，恨不得狠狠地抽她一耳光，可我不能，我死沒關係，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大伯母，我求你，我求你，讓我生下她，讓我現在生下這個孩子！”
“求我也沒用，淩家要你什麼時候生，你就必須什麼時候生！”
我死死地抓著她的衣服，又哭又求。
“李夫人，胎兒已經快窒息了，不行再拖了！”
“沒用的東西！”
她滿臉怒容，一巴掌甩在我臉上，厲喝一聲。
“手術！”
“快，止血鉗，沈小姐，用力，你再用力點，頭已經出來了！”
“啊！”
我猛地一用力，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裏麵滑出，可還沒等我鬆口氣，就聽陸醫生喊。
“臍帶繞頸了，女嬰，趕快！”
“保男不保女！先救另一個孩子！”秦玉的話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向我的腦子，我精疲力盡卻聲嘶力竭地喊。
“陸醫生，兩個，兩個都救！我求，我求求你……”
啪！
秦玉又是一耳光甩在我臉上，怒瞪著旁邊的護士，厲叫。
“愣著做什麼！給她打安定！”
我的手在虛空中抓著，就跟瘋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兩個，兩個都救……”
我的頭陣陣發暈，隻看見門突然被撞開，尖叫聲，打鬥聲此起彼伏，再然後，一個清冽溫潤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別怕，我來了。”
“……”
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會忘記這個聲音……
“淩慕白……救我，救我的孩子……”我的眼睛根本睜不開，就像是快要被縫合了似的，粘連在一起。
“好。”
渾渾噩噩中，我似乎是被他直接抱上了直升飛機，轟鳴之下，我好像看見地上的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是淩嘯嗎？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不是他，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睜眼，正對上淩慕白狹長的桃花眼，溫柔，幹淨，一如當初。
“孩子……我的孩子……”
我的聲音沙啞的過分，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無法動彈，直到他將一個寶寶抱到我的麵前，我才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安靜下來。
她麵容安詳，小拳頭緊緊地握著，呼吸勻稱，睡得很甜。
這是我的孩子還好好的……他沒有騙我，他救了我的孩子，他做到了…….
“孩子剛喝玩奶，睡著了。”淩慕白目光溫柔，就像是在看全天下最珍貴的寶物，眼底的溫柔幾乎將我溺斃。
他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嬰兒床上，緊接著，又將我扶坐起來，用枕頭墊在我的後背，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我麵前。
“你剛醒，一定渴了。”
日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身上，就像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層金光，他的唇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就這麼定定地注視著我。
一眼萬年。
淩慕白。
他真的是淩慕白。
“怎麼了？是不是懷疑自己在做夢？”他輕笑一聲，音色和煦如春風，吹進我的心裏，等我察覺過來的時候，已經時淚流滿麵。
“我就知道，你沒死……”
他點了點我的額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嗯呐，好人不償命，壞人活千年，我對你那麼壞，怎麼會死？”
“傻子....你這個傻子……”我突地抱住他，喃喃地說，“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片刻之後，我放開了他，看著身旁小小的嬰兒床，笑說。
“這個小家夥這麼安靜，那在我肚子裏調皮的，肯定是另一個小家夥了，他呢，也在吃奶嗎？”
淩慕白的臉微微一頓，沒說話，反而愧疚地看著我，眼底全是自責。
“……”
“我的孩子，他是在喝奶對吧，他剛生下來，肯定很餓，所以一定是在喝奶對不對？”
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
“小歡，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我的孩子就是在喝奶，你又想騙我是不是？”
我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不會騙你，孩子，孩子被淩家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