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時候,紀嚴已經先一步到了,他見我來,朝我點頭致意,“之前見沈小姐並不喜歡喝飲料,所以給你準備了溫水。”
我點頭,“謝謝。”
紀嚴等我的氣息完全平穩,才緩緩開口,“今天請沈小姐來,其實是有件事想拜托沈小姐。”
我本以為,他看見我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畢竟紀淩的行為實在荒唐,可沒想到紀嚴的聲音低沉和藹,倒像是一個溫潤儒雅的長輩。
“紀先生言重了,如果您跟我說的是紀淩的事,那你大可放心,我對他沒有任何男女之情,牧先生那邊我會解釋,他不會對紀淩做什麼。”
紀嚴苦笑一聲,被歲月沉澱的臉微微無奈。
“我了解紀淩,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隻要是他認定的事,除非頭破血流,再無可能,否則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我一愣,倒是沒想到紀淩是這樣的性子,略微沉吟,開口。
“那紀先生的意思是?”
他看著我,似在思索些什麼,然後,將一張支票放在了我麵前。
支票?
我冷笑一聲,看著他似笑非笑,“這些錢,怕是買不了我消失。”
他也愣了下,卻是開口解釋,“沈小姐你誤會的,這些錢,不是讓你消失的,而是給你的演戲錢。”
“演戲錢?”我一懵,想了想皺眉問,“你要我假裝接受紀淩?”
他擺了擺手,有些無奈。
“不是讓你假裝接受紀淩,而是假裝成為我的幹女兒。”
什麼?
我一噎,目瞪口呆地看著滿臉歉意的紀嚴,脫口而出,“你要認我做幹女兒?”
“隻有這樣,才能斷了他對你的心思。這孩子軸是軸了點,但那些違反道德底線的事是不會做的,我知道這樣算是委屈你了,畢竟你父親健在,但請你看在我也是一個父親的份上,答應我的請求。”
紀嚴好歹也算是紀家家主,雖然比不上淩家老爺子威震全國,但在商場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現在為了自己的兒子,居然能將姿態放低到這個地步,讓我吃驚之餘,又有一些酸澀。
“紀先生,你可要想清楚。”
我目光直視他,接著開口。
“現在海城排的上號的世家,除了牧塵,幾乎都對我避之如蛇蠍,你要認我做幹女兒,就是和淩家作對,你確定要招惹我這個麻煩?”
紀嚴臉色微僵,可很快恢複了平靜,眼底閃爍著些許的暗光,最後,沉聲。
“我隻有紀淩一個孩子。”
我一震,對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不由地多了幾分好感,在將兒女當成是棋子的名門世家,紀嚴這樣的父愛,著實顯得難能可貴。
正準備說話,身上卻驀然一涼,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蔣靜柔得意洋洋的臉已經出現在我的麵前,手裏拿著一杯已經空杯的高腳杯,語氣挑釁。
“不好意思,手滑。”
說完,一邊撫摸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一邊居高臨下地對我說。
“我沒記錯的話,你前段時間不是剛入職M氏?怎麼,牧塵玩膩你了,現在又來找下家了?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沈小姐,手段著實厲害,對了,我和嘯哥的婚禮,你會參加的吧,哎呀,你看我這人,嘴就是快,沈小姐該不會記仇吧?”
嗬嗬。
“我當然不記仇。”
我微微一笑,用紙擦淨身上的紅酒,同樣站起身,拿起手邊的溫水,對著他的頭就淋了下去。
“啊!”
她尖叫一聲,精心打理的頭發都被我衝散,滿臉都是水漬,臉上的妝都花了,分外狼狽。
“因為我的仇,當場就報了。”
“沈歡笙!你居然敢澆我,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蔣靜柔氣急敗壞地怒斥,可聽在我耳裏卻沒有絲毫殺傷力,我將水杯放在桌上,從皮夾裏掏出一百塊,放在桌上。
“好,我等著,這裏是一百塊,算是謝謝你請我喝酒,回家買點豬心炒炒,吃哪兒補哪兒。”
紀嚴儒雅慣了,估計是第一次見到女人之間的撕逼,這才回過神,問我剛才的他的提議我是否同意,我回了他一句會考慮,轉身離開。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我的車上一直有備用的衣服,剛換完衣服,就接到了莫菲兒的電話,還沒等我開口,她就說話了。
“沈歡笙,你讓我調查的事有結果了。“
她的話音低沉,莫名地讓我心裏咯噔一跳,我深呼一口氣才說。
“是他做的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好半天才說,“以我手頭目前的證據來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