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宮清城倒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倒是餘正頗有顧忌的說:“宮先生,安董突然放權給安小姐,恐怕對我們……”
“無妨,我自有安排,董事長呢?”
“宮老先生今天來公司了,這會兒正在辦公室。”
宮清城起身正色道:“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帶上,跟我過去一趟。”
餘正準備妥當跟在他身後出去。
推開厚重的暗紅色實木門,宮清城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宮銳眼裏,正在跟宮銳談話的是公司的股東李源,也是宮銳的多年老友,同樣也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對於這批老臣子,表麵上一向對宮清城恭敬,但暗地裏卻不知給他使了多少絆子,宮清城隻是不挑明罷了,不表示他不知道。
李源一見宮清城,臉色並不太好看,也不顧忌是不是當著宮銳的麵,便帶著幾分斥責意味的說:“清城啊,這幾天公司的股價可是一路下跌,這情勢可不容樂觀。”
宮清城自然知道他是指和沐劍晨發出衝突的事使公司股價下跌的,不過他不以為意的說:“公司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這次的事不足為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公司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公司現在需要利好消息,剛剛我還說把你和安家千金的婚事提上日程,這個消息一放出去,相信股價就會一路看漲了。”
宮清城輕視地看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宮氏集團什麼時候要借助外力才能度過難關了,看來李叔這些年對我的看法還是沒有改觀,不過也不怪您,畢竟像您這樣老一輩觀念都相對保守,可是現在這個社會固步自封已經行不通了,如果公司還按照李叔的理念來經營,恐怕破產就真的指日可待了。”
頭一次,宮清城對父親的心腹說話這麼不客氣。
李源氣得臉都黑了,宮銳也在旁低斥道:“清城,你太無禮了。”
宮清城卻絲毫不退讓,“目前來說我才是公司的總裁,李叔身為公司的股東等著每年的分紅就行了,至於公司經營的事就不勞煩各位了。如果李叔不介意的話我要和宮董事長單獨談談。”
他故意稱為宮董事長,宮銳在看到兒子如此強硬的態度時也是一怔。
不過看著他陰沉的臉,他也不想拂了兒子的麵子,畢竟他是公司的總裁,是他的繼承人,如果當著外人的麵和他發生爭執,不單是損了他的麵子,更是損了宮家的聲譽,便對李源說:“清城情緒不太好,別放在心上,先出去吧,我和清城說說話。”
李源雖然肺都快氣炸了,但也隻能作罷,宮清城有句話說得對,他隻是公司的小股東,公司的事情當然輪不到他來指手劃腳。雖然是董事長的心腹,但那又如何?他麵對的可是董事長的親生兒子,宮氏的繼承人,和他當眾撕破臉可是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況且董事長都說話了,他也隻得悻悻地作罷。
待他走了,宮銳才倒了兩杯酒放在桌上,宮銳一貫是愛酒之人,但工作時間通常也隻是淺酌幾口。看到兒子臉色陰鬱得能滴出墨來,他不由得問:“在為你安伯父的決定生氣?”安家那邊的消息他一早也收到了。
“這點小事還犯不上讓我生氣,我要和您說的,是關於我辭職的事。”他的聲音淡淡的,好像完全不在意他要辭掉的是讓無數人眼紅高不可攀的宮氏集團總裁一職。他的話音才落,宮銳握著酒杯的手顫了顫,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好好的說什麼混話?”
宮清城沒有辨什麼,回頭朝餘正示意,餘正便把一個白信封放在桌麵上。
辭職信,妥妥的。
這可是餘正昨晚掏心掏肺憋了整整一宿寫出來的聲情並茂的辭職信,寫完之後連他自己滿意得不得了,還為自己有這等文采高興了好一陣。沒想到宮銳隻是瞥了一眼信封上的三個字,就拿在手裏撕成碎片了。餘正瞧著自己的傑作被毀黯自傷心,宮董事長好歹也看一眼內容再撕嘛。
宮銳將撕碎的紙片扔進垃圾桶,渾厚的聲音帶著幾許憤怒,“我是不會同意的,如果你想休息,可以歇幾天,陪著綠真出國去度度假。”
宮清城卻絲毫不領情,“我已經決定了,既然您從沒打算讓我完全執掌公司,我再做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況且您現在身體還算硬朗,隻要注意勞逸結合再繼續經營公司也沒問題。從前您就知道我誌不在接手公司,現在也是時候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宮銳目光一沉,他知道兒子這一招是何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