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打拚了一輩子建立起來的集團走上破產的路,你知道那簡單的宮氏集團對我的意義有多大嗎?那是我一生的心血,是我們宮家的榮耀,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城南的項目你必須拿下,如果真的讓沐劍晨拿到手,公司就隻能正式宣布破產,清城,現在隻有你能救公司,救我,救宮家了。”
宮銳從來沒有在宮清城麵前如此低聲下氣過,此時的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宮清城隻覺得一向精神奕奕的父親怎麼突然間就老了呢?
他的心裏有默默的哀慟,於宮家的生死榮辱相比,他的執著未免顯得太過幼稚蒼白。
深吸一口氣,眼波裏流轉著黑洞般的光,他輕聲道:“我知道了。”
宮銳或許想說些感謝的話,但他隻是張了張嘴,宮清城就轉身離開,父子之間如同存在著一道巨大的鴻溝,讓從前的溫暖和親密都不複存在。有的,隻是揮之不去的疏離感。宮銳隻覺得心頭一涼,默然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臉上有幽浮的笑意掠過。
宮清城一言不發的離開宮家大宅,他的臉色鐵青,夏末意識到他情緒不對。
和他相處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漸漸學會察顏觀色,知道他的臉色就是他的心情晴雨表。
他沒有叫她一起離開,她隻能倉促的拿起包小跑著追出去,他已經坐在車裏,她跑至車邊,車門卻緊鎖,車窗降下時,他低聲說:“我有事先走,你自己打車回去。”
打車?
他明知道在這裏打到出租車就跟中彩票一樣難,他還叫她打車?
不過今天跟他回大宅本就是棋行險招,剛才他大抵是被父親訓斥了所以心情低落,想來也是與她有關係的,所以她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他離開。再說,走個一小時左右就能打到車了,她又不是千金小姐,一個小時的路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隻是,心情還是無端的失落。
她垂著頭懊喪地才走出幾步,就隻聽得身後傳來喚她的聲音,“夏小姐,請留步。”
叫她的是大宅裏的管家,她轉頭問:“什麼事?”
管家說:“老爺要和夏小姐單獨談談。”
夏末似乎明白了什麼,便讓管家在前麵帶路。
宮銳在庭院的休憩區坐著,遠遠看去,夏末隻覺得那是個威懾力十足的老人,縱使他一句話都不說,夏末還是感覺到一陣懼意。
走近,她的聲音有些發虛:“伯父,您找我?”
宮銳手一揚,阻止了她的刻意討好,“伯父這個稱呼不敢當,夏小姐還是叫我宮董事長,請坐吧。”
夏末麵色上掛不住,但還是在旁坐下。
宮銳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夏小姐,你並不是我兒子最好的選擇。清城是我兒子,我很了解他,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很抗拒家裏為他安排的婚事,是因為他心裏有個人一直放不下。我們做父母的都希望能給他時間,讓他慢慢走出來,但很顯然,他選擇了一條極端的路去走。可是我們不能看著他一條路走到黑,所以,夏小姐,你必須離開清城。”
又是讓她離開宮清城,她明白,不能接受她的,不隻宮母一個人。
“從你和清城過來,到他獨自離開,我相信夏小姐也能感受得到,清城所愛的人並不是你。不知道清城有沒有和夏小姐談過曉雨的事,曉雨雖然離開三年多了,但清城一直放不下她,這一點,你可知道?”
夏末從不知道宮清城心裏有一個刻骨銘心難忘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叫曉雨。
她心裏莫名泛酸,她覺得宮清城對她或許隻是剛開始有好感,可現在,突然知道他心中所愛另有她人,她難受得緊。不過麵對宮銳,她不願意讓他看出她的卑怯,既然決定和宮清城好好相愛,她就必須拿出她的態度,不能被輕易打敗。
她對上宮銳冷冽的眸子,說:“我知道曉雨的事,清城已經從前一段感情走出來了,曉雨隻是回憶,而我才是他的未來。”
宮銳忽而失笑,他真不明白是誰給了她盲目的自信。
轉而,他說:“我知道清城母親給過你一筆錢,後來的結果鬧得不太愉快,這種事情我一向不太過問,不過夏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清城身負整個公司的責任,他的婚姻從來都不由他自己作主。如果夏小姐認為清城會舍棄整個集團於不顧而選擇你,你覺得,你值得他做如此大的犧牲嗎?”
夏末被逼得節節敗退,宮銳的強勢幾乎讓她沒有招架之力。
可是,她還是高昂著頭說:“也許現在的我不夠好,但我會努力,努力讓自己成為優秀完美的女人,成為能配得上清城的女人。伯父,希望您能和我一段時間,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