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疑問在腦裏糾纏,她無法給出答案,糾結之間,她已經來到外婆的病房裏。
外婆正在熟睡,她沒有吵醒外婆,隻是默默地坐在她身邊,趴在病床上,胡思亂想地睡了過去。
一夜狂風暴雨,縱使天明時分台風依舊襲擊著這座城市,大部分公司商場為了員工人身安全都已經放假,宮氏集團也不例外。
難得的休假日,宮清城下樓坐在餐桌前,看著餐桌上隻放著一份早餐,不禁問陳嫂:“她人呢?”
“夏小姐昨晚沒回來。”陳嫂如實回。
宮清城臉色一暗,“去把老張叫來。”
陳嫂立刻就去叫老張,老張來到他麵前時畢恭畢敬地說:“宮先生,您找我?”
“夏末昨晚去哪兒了?”
“夏小姐在醫院。”
“一整晚都在那兒?”宮清城半信半疑。
“是,我們的人在那邊守著,如果夏小姐離開了會有消息傳過來。”得到宮清城的命令,老張昨晚已經派人守在公司樓下,所以派出去的人也就跟著去了醫院。
“你去確認一下。”
老張隨即打電話過去,在得到確定的答複後來回複宮清城,“夏小姐還在醫院。”
宮清城眼眸一轉,低聲說:“備車,去醫院。”
老張卻有猶豫,“宮先生,今天的天氣狀況很糟,不適宜出門,容易出事故。”
“沒那麼容易出事,車開慢一點,去備車。”宮清城決定的事,縱使老張質疑也是於事無補,他隻能老老實實去備車。
宮清城對著與平日一樣豐盛的早餐,卻忽然的就沒了胃口。
這些天以來,雖然早餐時的氣氛一直都莫名靜寂,但對麵總是多了一個人,縱使兩人沒有言語交流,可還是讓他覺得並不孤單。可是今天,當他獨自坐在這偌大的餐桌前時,一種濃重的孤寂感襲卷而來,讓他連一分鍾都坐不下去。
他索性丟掉刀叉,什麼也沒吃的就出了門。
室外依然狂風大作,老張的車停在門口,他迅速上了車,車子便駛出別墅前往醫院。
城市經過一夜台風的洗禮變得狼藉一片,宮清城看著這蕭索的景象,臉上的表情陰鬱得讓人大氣都不敢出。而他腦海裏想到的,便是昨天晚上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她在忍受,他知道她在哭,但他就是停不下來。
她越是難過,越是痛苦,越是流淚,他就越是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她的父母是他二叔那起車禍的肇事者,他們害二叔一家家破人亡,作為夏家女兒的她承受這點折磨又算得了什麼?當他決意與她簽下契約的時候,他就心意已決的要讓她承受更多折磨,有些債,注定是要父債女償的。
車子一路緩慢行駛,行至一間餐廳時,宮清城忽地說:“停車。”
老張回頭問:“宮先生,有什麼吩咐?”
“去那間餐廳買兩份早餐。”
“是。”
老張冒雨下車,風太大,撐傘是不現實的事。
十多分鍾後,老張拿著早餐回到車上,車子又繼續往醫院而去。
外婆已經醒了,一夜好眠,讓外婆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尤其是在早上一醒來就看到夏末時,她格外的歡喜。夏末沒有告訴外婆她昨晚就來了,她隻說一早趕過來的,因為實在想念外婆。
她給外婆打水洗臉,擦手,擦身子,然後拿著柄木梳幫外婆梳頭。
外婆沒有病倒之前是很講究的,縱使年紀大了,可還是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幹淨。
夏末知道外婆年輕時出落得標致大方,是長得極為俊秀的女人,而夏末媽媽也繼承了外婆的容顏,溫婉婉約又不失美麗。而夏末呢,她以前一直聽外婆念叨著,說她很像外婆年輕時的模樣,這一家子的女人,都有著不俗的長相。
可都說紅顏薄命,外婆三十歲左右就失去了丈夫,從此不曾再下嫁,而夏末媽媽呢,則在正值中年時去世。
兩代女人都命運多舛,夏末又會怎樣呢?
夏末想想自己如今的困境,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為外婆梳理著頭發時,她就不由自主的哀歎了一聲,然後,她就看到外婆肩上掉落的一綹綹頭發。雖然外婆沒有做化療,但她的頭發還是在掉落。
她心生一抹悲痛,將頭發藏了起來,沒有讓外婆看到。
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夏末以為是醫生和護士來進行每天早上的查房工作,可當她回頭時才發現來人不是醫護人員,而是宮清城和老張。
老張看向夏末時笑了笑,“夏小姐,這是早餐。”他把早餐放在櫃子上就出去。
夏末的臉一沉,在經曆了昨天晚上的肆虐之後,宮清城怎麼能像沒事發生一樣的站在她麵前?她別過臉不去看他,低低的聲音說:“宮先生沒事的話就請先出去吧,醫生馬上就要過來,你在這裏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