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你期望的那樣。”佐伊不在意地說,看也不看麗塔,對於嫉妒她的人她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閣下,相信你能明白這種處境吧。”
“我們的舉動都不屬於自己。”大家都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兩年前他被任命為在荷蘭的英國軍隊的指揮官。荷蘭人反抗菲利普二世的統治,英國人則援助他們作戰。英國在荷蘭的軍事行動不太順利,他回國後飽受指責。盡管伊麗莎白本人並不總是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高興,她卻聽不進一句詆毀他的努力的話。盡管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宮廷裏的冷漠,嫉妒往往是最可怕的。
“閣下也認為伊萊斯季很美吧,不過我相信伯爵閣下肯定沒有仔細地在伊萊斯季走走。”看到那一杯被忽略在一旁的咖啡,佐伊有點小小的失望,她本以為羅伯特是個有膽識嚐試未知事物的人。
“嗯哼,如果是佐伊小姐,我很高興得到這樣的邀請。”羅伯特站了起來,向佐伊伸出手。
“我感到很榮幸。”遞上自己的手,佐伊向羅伯特微笑,並對德懷特露出勝利的笑容。
德懷特起身看著他們離開,才坐了下來,雖然不太情願,但是他也沒有阻止。
“大人,我們也去莊園裏走走吧。”看著佐伊走掉自然是她高興的事,可是她也看到了以前從來不會出現在德懷特臉上的表情,那樣的不情願,那樣的沉默。
“麗塔,我現在沒有心情。”放下喝空的杯子,德懷特靜靜地坐著,一點也不掩飾他的嫉妒。
“那個女人不會成為你的妻子,她沒有資格做伯爵夫人。”
“你就不能祝福我嗎,我的滿足對你而言是如此沉重嗎?”德懷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佐伊的身份,他不是個沒有封地的伯爵,他有實際的權力在手,所以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應該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妻子。可是在他看來,除了這個身份,真正配不上對方的是他,不是佐伊。
“不,你不能……”聽到德懷特說出這樣的話,麗塔急了。
“你怎能要求我掩飾自己的感情,當感情無法控製的時候。我發誓,我從未想過上天會賜予我什麼,但是過去和佐伊在一起的日子……”不需要說的再明白了,他停住了話,握著手裏的酒杯,沉默。
“伯爵你真的瘋了,那個女人除了美貌無法再帶給你什麼。”在麗塔的眼裏,佐伊是除了容貌之外一無是處的人。
“你不了解她。”她的容貌隻是她最不出眾的地方,她的美是來自內在,不了解她的人不會懂……
“您和女王是八歲的時候認識的吧,在倫敦塔?”回顧佐伊這邊,氣氛就融洽得很,在佐伊眼裏羅伯特就像是父親,而女兒永遠崇拜父親、崇拜像她父親一樣挺拔英俊儒雅慈愛的男人。
“佐伊小姐似乎知道很多。”一般的貴族小姐都知道他和女王之間的關係,可是從來就沒有人這樣問過他。
“是的,我還相信,您的妻子的離去真的是個意外,或許對於閣下來說,這樣的理解來得太晚了。”佐伊知道對於羅伯特這樣在宮廷裏生活打滾的人來說,信任是不被重視的,她也沒有時間去慢慢獲得他的信任,所以她選擇最快的方式。
“哦,從沒有人說過,我妻子的死是個意外,連我自己都懷疑她是否是被謀殺。”這是橫在他和女王婚姻路上的障礙,人們說他圖謀殺死自己的妻子以便以自由之身與女王結婚。一項法律上有效的婚姻的解除方式在都鐸時代事實上是不明的,離婚實際上不是配偶雙方的選擇權。如果女王嫁給他,就坐實了流言,甚至連伊麗莎白本人也會被牽扯進來。
“您的妻子是否經常遭受到一種‘胸部的病痛’?”佐伊隻想知道,這個支持她相信眼前這個人不是殺害自己妻子的人的證據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的,她生前經常告訴我她的痛苦,不過後來我們的感情……”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淡漠的。
“您壟斷了王室眷寵而引致的憎恨,如果女王把你提升到親王的地位可能會煽動起一場反對她的叛亂。其實你和女王是清白的,艾米的死,是因為她到了乳癌末期。”胸部的病痛證明了她的論據,她問過薇拉,一個患了乳癌末期的婦女可能發生一種自發性質的骨折,而當她在位於牛津郡的房子裏上樓梯時,足夠引起她的脊柱的自發斷裂,那是致命的。
“乳癌末期?”如此超越了伊麗莎白時代的醫學知識,無論如何,羅伯特都不會懂。
“這是種病,在我們那裏被人們熟知。每個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文化,相信這樣的差異,大人不會介意。”知道她不應該說這些這個時代所不明白的東西,可是習慣了的現代文明早已經植入她們的內心,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怎麼改過來。
“哦,當然。”羅伯特很少遇到智力上的匹配者,這位年輕的少女似乎有著不一般的智慧。
“我希望,在這次女王之所以找你回國的那件事上,您能好好地考慮清楚,也許……”佐伊突然停住了,露出一副嚇壞了的表情,天啊,她差點要改變了曆史,她其實不希望看到蘇格蘭的瑪麗女王就此喪命,她剛才差點說出了改變曆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