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翔軼回到溪邊,已沒了莫妮卡的身影,隻看到一個半圓形的東西漂在水上。他跳下水,發現半圓型的下麵還有個圓柱,就像是一個蘑菇在水裏。
她在上麵的半圓體裏走來走去,有些不耐煩。此時的她已經將身上繁瑣的衣物脫了下來,隻穿了一件睡衣。突然她停了下來:“他又不知道我在傘池裏。”她披上外套打開傘池的出口,跳到岸邊。“他還沒回來嗎?”莫妮卡看到岸上的幾套衣服,拿了衣服又張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冷翔軼,於是回到傘池裏,換上衣服。等到她再從傘池裏出來時冷翔軼早已坐在岸邊,“你剛才去哪裏了?”她披散著頭發,坐在火堆邊,沒有了剛才那麼正式的樣子,“你會梳發髻不會?”
“我,我沒,不會。”他低著頭,聲音細小慌亂,宛若是女子。
“那,我說,狐狸,這個衣服是右搭左還是左搭右?(明朝時的服飾大多仿自唐宋,一般都為右衽,恢複了漢族的習俗)”對著原來已經穿好了的衣服,她又開始拉扯,“我記得漢服對這個好像是有說法的。”到底是左還是右,“怎麼看好像都可以。”她扯開衣服把左衣領壓在右衣領之上,看了看好像覺得不對,又重新扯開,把右衣領壓在左衣領上,好像還是不對,於是她抬頭,想向冷翔軼求證,“你怎麼了。”莫妮卡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慌亂。
“沒,沒有。”他的臉紅得厲害。
“還沒有,都緊張成這樣了,你到底幹什麼。”莫妮卡衝到冷翔軼麵前,摸了摸他的額,“還說沒事。”莫妮卡推了推他,“老實給我說。”
“我有點累。”不自然地扯了一個借口出來,他的臉越來越紅,眼睛就是不敢看她。
“看著我!”這個臭狐狸,眼睛往哪裏看。
他隻是把眼球轉向她,看了一下就又心虛地別開眼了。
“看著我,看著我。”扯著他的衣襟,莫妮卡狂搖不止。
不情願地瞥了一下眼,冷翔軼竟然又把頭低了下來,“左壓右。”
“這麼說我一開始是對的。”她手一鬆,注意力馬上轉到了衣服上,剛才的怒氣也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還不忘收拾片刻前她自己留下的殘局,“左壓右哦。”她笑臉盈盈地為他把衣服整理好,“耶~這個不是y嘛。”
“為別人穿會反。”雖然他已經為了某件不知明的事給攪的搞不清楚方向,不過腦袋並沒有真的不能工作。
“我忘了。”(哦~莫妮卡,你可是個高智商的人耶,這麼會沒注意這種小事)
“我自己來。”心虛地推開她伸過來的手,冷翔軼稍稍背過身去。莫妮卡也沒在意這個小動作,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銀鐲上的時間,“現在是什麼時辰?”
“辰時。”
“辰時?”這是幾點啊?想想,再仔細想想~想……“呀!”經過幾秒鍾的思考,她突然尖叫一聲,“辰時是幾點!”
“天亮了有一個時辰左右。”整理好衣服,他在她身邊站好,對她這麼不了解這裏的狀況已經不奇怪了。但是始終都不敢看她。
“這個天氣,還是冬天吧,那就差不多七點多一點。”她在銀鐲上另加了一個時間,“你變回小狐狸吧!我抱你!現在要去別的地方了。”她沒想要甩掉他,在這個她不了解的時代,他會是個很好的幫手。
“好。”轉瞬一變,他很乖地恢複成原本純白色的狐狸,打死他,他也不會說他看到了她換衣服。
“你真漂亮。”莫妮卡抱起小小的狐狸。冷翔軼向外把頭埋進尾巴裏。他的心裏很混亂,“姓冷的,你出問題了。”
他聽到莫妮卡的聲音後抬起腦袋,“你真的不喜歡我。”
“當然不喜歡。”莫妮卡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的思想裏,喜歡這個詞隻限於同伴間的感情,男女之間的愛戀她從不懂。
“妮卡。”輕輕地念了一句,他終於將頭整個埋進尾巴裏。
“你這樣還跟卡納真像。”看到他的原形,讓她想到了薇拉身邊那隻幾乎形影不離的狐狸,好想念同伴們,從來沒有分開過的幾人在這次的分散下會變得更了解彼此的重要。
她隻記得世界地圖的模板,這個地方離她們的目的地有半個地球之遙,如果時間對的話,這點距離就沒問題,要是時間不對,事情就大條了。
“現在是什麼幾年了?”
“丙戌年。”埋在尾巴裏,輕輕地應了一句。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現在是明幾年。”都鐸王朝伊麗莎白時期對過來應該是明神宗吧,那就應該是萬曆年了。
“萬曆十四年。”
“萬曆十四年啊。”她想了想,“那日子應該沒錯。”雖然她不是學曆史的,但是這些在她們的教程裏都是基礎的必備常識。看著他不太想搭理她的樣子,她沉默下來。雖然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但是她並不排斥這種散步的模式。
想著以前忙碌的日子,突然閑了下來,還是讓她很不習慣。過去優越的物質生活下她們接受著最嚴厲的體質訓練和理論教育,完全充滿了她們所有的記憶。她們的脾氣也是在毫無約束的環境下自然生成的,完美地順應了她們最原始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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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冷翔軼的性格在溫和與單純之間徘徊,他的脾氣也幾乎沒有,但是即使是這樣的遷就,莫妮卡發火的頻率也沒有降低。
“你當你是誰,管我,也不看看我是誰,佐伊都沒這麼管我,你憑什麼!”一腳擱在凳子上,她把裙子塞到腰間,露出白皙均勻的小腿,那曲線啊~看得茶館裏的老百姓們連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口水已經泛濫出了杯子。
“妮卡。”冷翔軼認真的把她的裙子放下來,整理好,“這裏不是你的國家,你需要收斂一點,何況這天氣也冷得很,萬一凍壞了怎麼辦。”他好好先生似的語氣無疑是火上澆油,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