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陽光透過紗窗照進屋子,盧荻秋終於在床上睜開了眼。昨晚怎麼回來的,他已經沒有印象了。妹妹來了,對,他還記得去了機場接妹妹。
頭痛欲裂,還有那一身的酒氣,好像整個屋子都是酒的味道。揉著太陽穴,疲憊的樣子好像都代表著他真的宿醉很深。客廳裏沒有妹妹的影子,連她帶來的行李都不見蹤影了。
書桌上有張紙,拿過來看的時候,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好讓腦子清醒些。
“哥,我一早的飛機回去了。好好善待自己,無論何時、何地,妹妹都一如當初的愛你。”
看到妹妹的留言,盧荻秋的心暖暖的。曾經有多少次覺得活不下去的時候,想著妹妹當初守在病床前的哭泣,他都堅強地挺了過來。如今,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同樣支撐著他、關心著他的還是妹妹。他很慶幸當年母親生了這樣一個妹妹,如若隻有他自己,或許他的人生早已劃上了句號。
給自己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準備出門上班的時候,他才想起一直沒有看妹妹發過來的郵件。雖然結果已經知道,但親眼確認好像又是另一回事。
深深歎了口氣,然後在手機上打開了郵件。鑒定內容裏大都是些看不懂的東西,但最後結論性的中國字他還是明白的。看著那張鑒定結果有那麼一會,然後手指輕輕一按,把它永久地刪除。或許,他早就應該把過去的人和事永久性地刪除,至少那樣不會再一遍又一遍的虐待自己,虐待那顆本來就已經脆弱的心。
程溪已經在家待了半個月了。就在剛才,上來看母親的嫂子還在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會回青島去,還是已經不打算回去了。母親的手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她也總不能因著母親的手就一直待在家裏。隻是在她心中的糾結,既無法跟母親說,也不知道如何跟嫂子開口去聊,所以她隻能東拉西扯的岔開嫂子的話題。
“程溪,你也不小了,應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嫂子幫著切菜的時候,又把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要是在外麵交了男朋友,一定帶回來大家看看,好歹也給你參謀參謀。”
“你妹妹還小,不著急。”程溪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的,本來這話春節的時候嫂子就私下跟她說過。如今當著母親的麵,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母親先開了口,把這個話茬給接過去了。
“媽,妹妹都二十六了。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兩歲了。”
“你妹妹哪能跟你比。”
“我知道,妹妹是文化人,書讀得多,肯定是比我這個當嫂子的強。不過妹妹,這女孩子好時候也就那麼兩年,你要錯過了,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嫂子說得頭頭是道,也沒有注意程溪的臉色。回頭她又對程溪的母親說:“媽,在這事上你可不能糊塗。趁著妹妹年輕漂亮,可別讓她錯過了好人家。”
母親隻是瞪了媳婦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媳婦也懂事,收到婆婆那眼神,立馬也就閉嘴了。雖然媳婦這話說得不太好聽,不過理是那個理兒。真到了二十八九、三十歲,哪個條件好點的男人會娶年紀那麼大的女人。但是,想到女兒春節才跟男朋友分手,她又不好說現在就讓人給女兒找對象,好歹也得過個半年,那時候再提找對象的事,或許也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