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說我好傻,我以為那是疼惜。原來我真的很傻。傻瓜一樣的認為時間能夠堆積感情,卻忘記了時間也能淡去甜蜜。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後悔當初愛上你,還是後悔後來等你,為什麼到今天會傷心的隻有我自己……”
程溪喊累了,也說累了,更哭累了。把心中的不快都發泄出來,似乎也輕鬆了不少。從大學時開始的愛情,沒有因為畢業分手,而是在苦等了那麼多年之後結束。這些年的寂寞誰懂,孤獨誰知,自己的愛情又有誰能理解。當腳步一步步邁向山邊時,站在不遠處的盧荻秋可嚇著了,幾大步衝過來便拉住了她。
“隻是失戀,不會要命的。”
程溪回頭看那個拉住自己的人,似曾相識的樣子。
“你這個年紀,怎麼會懂愛情。”
盧荻秋還真沒想到這女孩如今這般模樣了,還能說出傷人的話來。他是已經不惑之年,可是誰規定了他這個年紀就不能懂愛情,誰也沒規定愛情就應該是年輕人的專利。
“這玩藝兒有什麼用,換不回時間,也換不回愛情。”程溪一邊說著,一邊把信封裏的鈔票撒到天上。一時間,紅色的百元大鈔在空中飛舞。程溪看著那些飛舞的鈔票,又崩又跳的傻笑到不能自已。盧荻秋的思緒有些遊離。簽字離婚的那天,他默默地坐在牢記的一角,機械性地把頭一下又一下地撞到牆壁上,直到頭破血流獄警來把他送到醫務室。知道頭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因為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浮現的全都是與前妻幸福的瞬間。他便是像眼前這個女孩一般一直傻傻地笑,笑到最後眼淚滑落了一地。
回過神來,把散落在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拾了起來。愛情沒了,但生活還得繼續。
當盧荻秋把鈔票都拾起來後,卻發現那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拿在手裏沉沉的一疊鈔票,這似乎就是那個女孩愛情的價值。當他沿著來時的路想追上那女孩時,他已然尋不到那女孩的身影了。
站在路邊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妹妹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到茶樓了。盧荻秋趕快攔了一輛過路的車進城,他今天還有大事要跟妹妹商量的。
程溪去了美發店,把原本直直的長發燙成了大波浪卷。看著鏡子裏有些陌生的自己,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很疼。那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做夢。幾百大洋就這麼沒了,從前是舍不得花錢這樣折騰的。走出美發店,那美美的樣子卻沒能讓心情也好起來。
“親愛的,怎麼樣了?”王藝在電話那頭正吃著什麼東西,有些口齒不清。
“晚上請你吃火鍋。”
聽程溪答非所問,王藝原本咬在嘴裏的蘋果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最慘的結果像是被她不幸言中,而此刻她卻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好友。
“行,我等你!”
掛了電話,王藝在醫院裏有些不安。
盧荻秋和妹妹聊了好久。主要是母親手術的事,也順便聊到了他的前妻和兒子。以當初前妻那般絕決的樣子,他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兒子了。現在兒子應該十六歲了吧,上高中了嗎,還記得他這個父親嗎。好像不記得更好,至少那樣兒子的人生就沒有汙點,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