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芸和他相距數百米,並沒有一下子攻過來,而是幽怨地看著淩瀟:“就算是現在我就要殺死你的傳人了,你也忍心不出來見我嗎?”
淩瀟先是一怔,不過他很快就恍過神來,知道沐曉芸是在和他體內的蕭北瑉對白來著。
蕭北瑉還在考慮著要不要出現,淩瀟卻是趁此機會,拿著黑乎乎的鐵掃把,一個瞬移移到沐曉芸身後,一掃把當頭砸下。
沐曉芸猛然間驚醒過來,又氣又恨:“蕭師兄,你怎麼找了一個如此無恥的傳人!”
生氣歸生氣,憤恨歸憤恨,沐曉芸的動作卻是不慢,頭也不回,反手一劍朝著淩瀟的心髒刺去。
這一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正是蕭北瑉傳給淩瀟的平天一劍。讓淩瀟猝不及防的是,沐曉芸這一劍,竟然是反手劍!
而這一劍的可能便是,淩瀟被一劍穿心,沐曉芸被淩瀟用掃把砸爛腦袋。
沐曉芸用起同歸於盡的招式,看來,她是真的怒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淩瀟更瘋狂,估計暫時還找不到這個人。
沐曉芸要和淩瀟同歸於盡,知道就算自己躲了這一劍還是會刺到自己,淩瀟又怎麼會退卻?
就算是死,也要拚掉對方,這就是魔的精髓之一!
在觀戰的眾人,隻要能看清到他們倆人這一次交鋒可能造成的後果之人,全都失聲驚呼了起來:“淩瀟!(淩教主!)”
而作為沐曉芸的師父,李天尋隻是依然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觀。大概對於這個老者而言,死了個女弟子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就在兩人即將血濺當場之時,淩瀟忽然覺得自己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往後一飄,舉重若輕地躲開了沐曉芸的一劍。
而他手中的黑掃把也因此而砸了個空,沒傷到了沐曉芸。
淩瀟大聲叫道:“放開我,我要砸死這個死八婆!”
淩瀟雖然叫得大聲,可他隻是動動嘴巴。
蕭北瑉親自出手替他解了圍,他自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所以要把被沐曉芸折騰出來的一肚子怨氣用嘴巴給出了。
隻有必死的時候才會去拚命,能夠活著就自然不會去拚,這是淩瀟的個人精髓之一。
李天尋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小子,你終於忍不住了麼?”
讓沐曉芸和淩瀟交手就是為了引蕭北瑉出來,李天尋便是如此算計的。
沐曉芸看著從淩瀟體內飛出的蕭北瑉,頓時淚光婆娑:“蕭師兄,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固執?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啊!”
蕭北瑉搖了搖頭:“人一旦有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無論這東西在別人看來是對或者是錯,他自己都必須堅持下去。師父,您說是麼?”
蕭北瑉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李天尋:“你讓曉芸出手,就是想讓我現身,然後再讓我親口承認自己的失敗,對麼?”
李天尋的目光同樣平靜,不過那平靜之中,卻是多了幾分冰冷和肅殺:“那是自然。你覺得,這種情況之下,你們還有獲勝的機會嗎?”
蕭北瑉沒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他的眼神之中也沒有那種叫做迷惘的東西:“我說過,我會堅持下去,因為,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李天尋用手輕輕捋了捋他自己那張老臉上的胡子,眼睛微微一眯:“看來,你這個逆徒的命,終究還是由我自己來結束。”
李天尋隨手拿出了他的拂天塵,那一把曾經一下子打得聖魔肉身破裂的兵器,緩緩地舉了起來。
李天尋不敢將自己的攻擊直接落到曜天大陸,可對於他自己的徒弟他還是有信心,相信對方能挨住自己的一擊而不至於力量外泄,毀滅整個曜天大陸。
這一刻,身處蕭北瑉腳下天空的淩瀟頭一次感覺到天地之間的時間似乎都凝固住了,自己想逃開,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老東西手中的拂天塵緩緩舉起,慢慢落下……
“啪!”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音拍打聲響過之後,一具身軀從天上落下,被下意識伸出雙手的蕭北瑉接到了手中。
“曉芸!”想起了過往和師妹一同學藝那段日子,念及著此女對自己的情意,蕭北瑉忍不住顫聲著怒吼了一聲,猛地朝天瞪著他的師父:“李天尋,隻要我不死,我發誓,我會讓你雲天宗永世不得安寧!”
李天尋絲毫不在乎自己這個徒弟的憤怒,那張平靜的臉將其無盡的薄情和冷漠完完全全地呈現了出來:“可惜,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