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已經有幾分熱意,顏溪倒是因為生完孩子體虛,所以不感覺到怎麼熱,而西門築卻明顯的,有些汗流下了。
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懷抱著顏溪,緊緊的。
直到三更的鼓聲響起來的時候,西門築才放下顏溪,坐上了馬車。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粘她,馬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可是他的目光始終投向顏溪所在的方向,生怕她會突然被一陣大風刮走了似的。
顏溪揮了揮袖:“安了安了,我不會惹事的!”
坐月子的這一個月,顏溪體虛乏力,除了吃就是睡,像頭豬一樣,卻不知道吃的東西都到哪裏了,顏溪死活就是不長肉,府裏年紀大點的肥阿嬤都對此羨慕得不得了,顏溪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得意地享受著群眾們豔羨的目光,得瑟得很。
月子終於坐完了,顏溪將頭上的布巾一扯,像是迎來了人生中的大解放。
顏溪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府裏的阿嬤有一兩個膽子大的,在瞄準顏溪心情好的那一天,貓著腰進了她的房門。
“王妃……”
“什麼事啊?”繡工極好的顏溪正在給孩子們做衣裳,見阿嬤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動了動唇。
“不瞞王妃,奴才家那口子昨兒個還跟奴才對嘴痛罵了一番。”王府中有些資曆的老人都自稱為奴才,無論男女。
“哦。”顏溪捧場地點了點頭,低下頭的時候卻微微皺眉,這種事情跟她說幹什麼?汗顏,難道要她進行心理疏導嗎?
“起因是他嫌棄奴才肥肉太多。”她倒是不羅嗦,沒有像有些老人家一樣七裏八裏地扯起很多。
“……所以?”
“所以希望王妃能教奴才一些去掉肥肉的法子。”
顏溪絕倒。
她堂堂一個黑|道大姐,什麼時候變成減肥達人了?
老人家眼裏含著一泡熱淚,好像顏溪就是她的救命星一樣,顏溪很想跟老人家說她從來不減肥,更沒有什麼妙招可言,但怕在老人胸口上捅刀子,就硬生生忍住了。
雖然顏溪不減肥,但是小旭很注重養生,有一段時間小旭胖過,但不久又瘦回來了,顏溪曾經好奇地問過她怎麼瘦回來的,記憶力過人的顏溪現在還記得小旭說的法子。
無非就是吃一些什麼東西,但是這些東西要吃得有技巧,顏溪把這個方子告訴了老阿嬤,老阿嬤喜笑顏開地顫著那一大團肥肉出去了。
那個方子就這麼在王府裏流傳開了。
方子裏有些東西王府有,但並不是下人們能吃得起的,顏溪很大方地揮手,吃什麼,隨便拿。
“王爺回來罵人怎麼辦?”
“我是王妃,我說的話就不算數麼?”
本來特權階級就是剝削勞動人民的錢,給人民群眾吃點好東西,還天理不容了不成?
生性大方且樂觀的顏溪一下子和人民群眾打成了一片,農曆的五月初五是顏溪的生日,顏溪拉著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特有情調地在空曠的庭院中放起了篝火,顏溪愛鬧,舉手投足間又能散發出令人信任的氣息,所以特別能調動氣氛,很快,大家就一起坐在地上,喝喝酒,吃吃肉,顏溪一高興,還非要跟大家講上輩子她在黑|道裏的傳奇經曆。
當然,別人都當她喝醉了酒講胡話。
“才一個月不見,本王的府邸倒是被你弄得烏煙瘴氣。”
顏溪醉醺醺地爬上床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冷不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