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愛2
我佯裝冷靜地走了過去,笑眯眯地用英文問:“不知道您想要點些什麼?需要我來幫您介紹下嗎?”我隻能說,餐廳的必用語言為英語。
Karl學長很上道,也佯裝不認識我,一溜煙地從前菜到點心地連續報了出來,最後還開了一瓶紅酒,看起來是熟悉到極點了。果然是公子哥兒。
結果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公子哥兒低聲用中文嘀咕了句:“看來作為服務生,還挺熱情的不是?”他明顯在嘲諷我前一日在LSE開放日時的冷淡。
我的笑容絕對僵硬了一下。但我還是決定在這一時刻稍微忘記一下中文。
我的打工時間其實並不長,下午六點到晚上十點。一般來說,下午六點根本還不是晚餐時間,或者說不是約人出來吃飯的時間,因為這實在太早了,但是老板還是很體諒我的學生身份,把我安排在這個很空閑的時段。於是那個晚上,我基本上是作為Karl的專屬服務員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Karl是在七點半左右走的,也是人逐漸多起來的時候。他走的時候對我神秘地笑了笑,說:“等你下班我來接你。幾點?”
我愣了下,沒有回答。
於是他回頭招來了另外一個服務生,又問了一遍我的下班時間。服務生有些愣掉地說:“我們這一批都是晚上十點下班的……”然後Karl感謝地笑了笑。
我是在被人追嗎?
於是,自傍晚七點半也就是Karl離開的那時開始,一直到我下班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這個陽光帥氣但是又危險到極點的花花公子學長。也許作為一個還沒有考入LSE的考生來說,我還不該叫學長呢。那麼我們之間還存在什麼別的關係嗎?我怎麼看不見了?
是的,下班的時候我確實是在餐廳的後門處期待著那個健壯高挑的身影,這樣的期待本來就是不可避免,不可杜絕的,不是嗎?我拿著我的書包以及那束玫瑰走了出來,這雖然隻是一條小巷子,但是也有夜間往來的人,在倫敦市中心是不會有什麼地方太過冷清的。但是,那些人中沒有Karl的身影。
當然沒有!
我呼出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低下頭開始往大路走去。但是,就在我去到小巷轉入大路的轉角處時,我竟然再一次聽到了那種低沉但是又好聽之極的聲音:“嗨,Cindy,我在這裏。”
抬頭一看,Karl正坐在一輛保時捷不知道什麼型號的銀色跑車裏。夜色中,他的目光顯得特別溫柔。
“愣著幹什麼?我送你回家。”
一周三次的打工,我每次都能收到Karl的鮮花,每次晚上都被他送回家,而且每周他還至少有一次在這間餐廳裏麵吃飯,其間會時不時長時間地看著我,什麼也不說。每天晚上還一定可以收到Karl發來的短信。一個女孩能享受到的浪漫的極致是什麼?這樣不急不緩但是又強勢到了極點的攻勢,真的讓我動搖了。
不是沒有人追過我,但這一次,我動搖了。但是,艾青在知道了以後卻對我說了一句:“不要答應他任何東西,你至少要堅持三個月……答應我。”
她的眼神裏第一次布滿了與我一樣的慌張。是害怕我墮落的慌張,那麼明顯地表露了出來,慌張背後,是深深的倦意和絕望。
“我答應你。”
在深秋的一個周六晚上,我從餐廳裏下班後,Karl第二次把我帶到了距離不遠的泰晤士河沿岸。他對我的興致,簡直就是難以形容又不可思議的。但是他很善談,喜歡與我講述許多他生活中的事情,這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就是我們的生活其實很貼近。
但,不是的。
“喂,你幹嗎要追我?”
夜間的倫敦燈火,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浪漫。河邊的風很大,可以把人的帽子吹掉。遠遠地,可以看見倫敦眼(London Eye)在安靜地旋轉著。問那一句話的時候,原先計劃好的嚴厲認真或者嬉戲般的毫不在意,根本就用不上。我不敢看Karl那張總是帶著笑意的臉,因為就連我本人都能聽出自己聲音裏的緊張。
“原因暫時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認識你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
“什麼?”
“你和很多人不一樣,到現在我已經證實了。”
更多的這方麵的話,他沒有多說,我也沒有多說。隻有這含糊的兩句,讓我根本摸不著頭腦。
於是和往常一樣,拿回去跟Leon討論。這個時候,Leon的某一首新歌又成了網絡中的熱寵,但是他的神秘的形象持續地保持了神秘,根本不受任何幹擾。其實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問過他是做什麼的,當時他隻說自己剛考上大學,並沒有細談,而我作為剛認識的陌生人,自然沒有資格多問什麼。而到現在,這樣的基本信息我仍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