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居住的宿舍之外是一座工廠,再遠一點兒是兩條鐵路。不用等太長時間就會看到黑漆漆的火車從軌道上吭哧吭哧地開過。再再遠一點兒就是一片白樺林。這是學校最高的一個俯視點。
學校的建築都不真實得像夢境一樣,是我喜歡的莫斯科風格。隻是不熟悉的角落太多,所以許多地方看起來更像迷宮。
在俄羅斯的留學生活已經漸漸步入了正軌。
今天本來想去問同宿舍的台灣小姑娘要鑰匙,可是找了大半個下午也沒有看到那個台灣小姑娘。最後查了半天校園守則又問了天天姐,終於跨步去尋找掌管鑰匙生殺之權的寢管老太太。在寢管老太太的玻璃屋中和她連單詞帶比畫地說清了來意,本想著可以很輕鬆拿到了鑰匙就走人。結果那老太太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我隻能迷茫地一個勁搖頭說,你說什麼?
我越是搖頭老太太越是說得多。最後實在是扛不住了,我問她你可以說英語嗎?她說 English,no no……然後就跑到屋後去了。
一個英語把人嚇成了這樣?我正琢磨著要走,老太太卻帶了個男孩出來,看樣子是亞裔。是老太太請來的翻譯!最後,在英語的幫助下我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是說,我們房子的門鑰匙她沒有,要鑰匙就得自己去配,而這個鑰匙配了以後要在早晨10:30,找二樓的管理員去拿。
聽懂了!忽然覺得六年的英語真沒白學啊!在關鍵時候它還是有些用處的,隻是那個亞裔男孩在說“ten”的時候發的音是“ 燈”。 我確定了好幾遍都不明白“燈”是個什麼東西,最後看到我有些費解,男孩伸出兩隻食指交叉在一起有些費勁地說“十”。
哇!看來中文在俄羅斯的使用還是蠻普遍的嘛。
沒有鑰匙,屋裏的倆人也出去買東西了。所以沒能實現出門在周邊轉轉的計劃。等她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我加緊步伐幾乎是跑著去買了明早的麵包和牛奶,還買了一顆蘋果和一袋小米。這邊超市稱蘋果的方式是拿好以後在收銀台稱重,和中國超市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晚上在臨睡前複習一些基本的俄語單詞,翻到字典某一頁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詞條:
Он дал мне его любовь.
中文意思是他愛我。
其中 мне在俄語裏是“我”的給予格。從語法的意義上講就是,他把愛給了我。這樣才是對的。我們不是可憐的乞求者,而是富有的給予者。
半夜睡覺的時候周圍氣溫忽然出奇的冷,睡眼蒙矓中抬起頭看了一眼窗戶。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玻璃上裂了一個洞。迷迷糊糊想著明天一定要去買一個膠帶把進風的窗戶封上,就在冷風中睡著了。
第二天大清早跑去超市買膠帶,把窗戶粘得再也透不進來風了就去學校體檢,中午去買了個麵包,裏麵的黃瓜口感很古怪,像是用什麼藥水泡過,酸溜溜的還特別貴,我不禁萌生了一個念頭:有可能的話我還是買個飯盒,以後中午吃便當得了。
體檢後約朋友一起去市場裏買東西,但是他們下課比我們晚一個小時。先回宿舍吧,一個人回宿舍就是這點兒好處,想什麼時候停下就停下,想買什麼也不用著急走。於是我又去逛了逛МОЙ。在路上有家比較大的書報亭,進去買了份一直想買的地圖。讓老板娘指給我看我現在所處的位置,老板娘找了半天也沒有收獲,最後終於來了個買報紙的大叔。他迅速找到了報亭所在的街道後又非常之熱情地把我拉到街上用鳥語給我講了將近十分鍾的路況。我有些癡呆了,他想表達的意思應該就是從這邊走是什麼什麼,從那邊走是什麼什麼之類的吧。
我聽不懂!比較意外的是在街道上看到了賣隱形眼鏡的店,準備明天去買副試試。剛回宿舍朋友就來了,和他一起去了與學校方向相反的市場買了鎖膠帶、盆子什麼的,等到把房間的鎖換了我就可以放放心心地出門啦。
回宿舍已經五點多了,上網和媽媽聊了一會兒,爸爸明天又要出差了。看著幹巴巴的麵包我高呼一聲!我要自救!於是晚飯是炒蓮白,這是我在莫斯科做的第一個菜,外加一隻煎蛋,真好吃。
吃飯的時候有個俄羅斯男生來敲門,隔壁屋的兩個女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剩下我和他痛苦地進行著交流。從他的肢體語言來看他是來幫我修鎖的。我不會俄語,他不會英語,這個交流著實費勁!表達了半天什麼意思也沒明白,然後我拿出快譯通叫他把意思按出來,他慢慢地按了很長很長時間按出一句:我要吃午飯了!我倒!難道就是為了這句話嗎?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隻有打電話搬救兵。我告訴他 wait wait,他貌似懂了。然後他就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了一遍又一遍他隻能發出類似“盧菜山”之類的音。
救兵來之後明白了這個男生是來修鎖的,但他沒有帶工具要回去拿,結果一去就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