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忽的大雪天,結冰的道路上汽車猛地掠過,車燈明亮,猶如猛虎雙眼。
宗夏見他車速開得飛快,有些擔憂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心翼翼的說道,“你……開慢點吧……”
沈月蒼陰雲密布的臉上似乎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被她輕輕一觸便隱約有爆發的趨勢,銳利如冰的眼神瞥向她,“你想死麼?我陪你一起去啊?”
宗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你說什麼呢……”
她話音未落,汽車便以更快的速度疾馳而出,微微敞開的車窗灌進劇烈的冷風,狂暴的氣勢就跟他的氣息一樣,讓人心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月蒼!你快停下來啊!”她的長發被高高揚起,在風中狂舞著,隻能眯起眼睛去看前方的道路。
“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這樣……”他每一次生氣發泄的方式都會讓人心驚肉跳。
在她一聲聲哀求下,車子終於猛地停了下來,與冰麵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冷冷的目光掃過她身上的大衣,他依舊麵無表情,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兩個字,“脫掉!”
宗夏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空洞無神的目光渙散成一片虛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一看見他的臉便如鯁在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隻感覺到自己的手撫上胸前的扣子,在他冷佞的目光注視下一顆一顆的解開,肌膚暴漏在空氣中的寒冷讓她回想起了在小屋裏的時候,一隻又一隻大手不帶絲毫情感的向她伸來,撕扯著她身上淺薄的衣物……
身體裏緊繃的弦仿佛繃斷了,那種重歸地獄的感覺讓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發出陣陣戰栗,她的頭深深地垂下去,柔順的頭發遮住她的大半張臉,覆蓋的陰影中有溫熱從她臉上顆顆蔓延向下,順著削尖的下巴滴落。
他的眼底終於閃過一絲意外,見她依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護住身上的衣服,胸口仿佛被淤泥堵住,沉沉壓抑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
“叫你脫掉,聽不見嗎!”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心底壓抑已久的怒火猛烈的吞噬著他的理智,伸手攬過她的身體,強行扯開她的大衣,幾顆扣子承受不住強硬的力量往外崩飛,將她薄弱的身體暴露在寒風中。
沈月蒼眼底閃過厭惡,拉開了車窗將大衣扔了出去,回首便看見她雙手緊抱在胸前,全身隻剩下淡藍色內衣包裹著軀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顫抖著縮在車門邊。
白皙光潔的肌膚並沒有他想象中不堪入目的痕跡,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終於平穩了幾分……還好……她沒有跟那男人做過什麼,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要如何麵對她,他知道自己的怨憤一定會將自己和她一並吞噬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細細的肩帶斷開,鎖骨與胸前的一片柔軟若隱若現。她害怕顫抖成這個樣子,到底他不存在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她柔弱淒楚的模樣讓他想要擁她入懷,可一想到剛剛她與另一個男人在賓館獨自相處,她的身上還穿著那個男人的衣服,他就無法冷靜!
在處理她的事情上他總是如此,原本那個淡定睿智的沈月蒼就仿佛死了一樣,絲毫不能容忍任何人對她有超越友誼的感情存在!
他的眸中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幽暗,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自眼底深處蔓延開來……
……
自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的幾天裏,月蒼一句話都沒有再跟她說,宗夏努力的想要忘記那一天的經曆,想要扭轉他對自己的態度,卻一次次的徒勞無功,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宗夏望著花園裏忙碌的景色,眼中啜著一抹深深地無奈與諷刺……也對,任誰見了她當天與時遷在一起時的場景不會想歪?甚至就連她自己也清楚,如果換成是她看見他與時依在一起,她也同樣會誤會,會死心絕望……
她知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抹去,隻能拚命的挽回。她要找機會將事情跟他解釋清楚,告訴他,那些事都是時依一手促成,至於剩下的,她隻能聽天由命。
自從知道了他與時依那一段牽扯不清的過往之後,她便認定了他對時依的偏袒。即是偏袒,她又如何肯定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她知道這件事情說了隻會讓他為難,她不求別的,隻要他知道真相,不要再繼續誤會她不理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