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之所以這樣做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看吧,她和前未婚夫糾纏不清,而這個前未婚夫剛好就是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
看吧,她還與人勾結綁走了布蘭森先生,還弄了個假冒的敷衍公司,甚至連冒充布蘭森助手的家夥都與她曖昧不清。
此番,所有輿論通通一邊倒,再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是無辜的……
宗夏的臉色蒼白如薄紙,卻依舊沉默著始終不發一言。抬頭看了看時依所在的方向,她淡漠的表情依舊,唇邊的笑容像是鉛筆的素描,沒有任何情感色彩,落在宗夏眼底卻更加的諷刺。
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牢牢掌握在手了,她現在應該很得意吧。
“宗夏小姐,綜上所述,你還有什麼想為自己辯解的嗎?”溫漫趁熱打鐵,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趕走宗夏的時候,她比任何人都還要心急。
宗夏微微抬頭,眼神渙散,像是看不清這個世界一般。
“沒有。”簡短的回答,表露出她心底的絕望。
周圍頓時噓聲一片。
宗夏垂著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如今一個個,所有她曾經深信與依賴的人都紛紛在傷害著她,每一個人都排著隊的在她心上戳出一道口子,刺痛著她逐漸麻痹的神經。
她回想起昨天見到宗染時的場景,不禁緩緩閉上了眼睛。
小染,這是姐姐最後一次幫你了。
不是因為對舊情念念不忘,而是不忍外婆得知真相而傷心。
從小到大,因為宗染的頑皮使得外婆操碎了心,父母走後,更是外婆一手將二人拉扯到大。
宗夏獨立自強,所以很早便自力更生,不需要外婆多餘的擔心。而宗染天性愛玩,凡事又沒有責任心,處處都要外婆收拾爛攤子。
她不忍心再看著年入花甲的外婆因小染而操心下去了。
這是最後的一次,也是她對宗染最後一絲姐妹之情。將來,小染恨她也好,感激她也罷,情誼到此為止,無論再做什麼,她都不會再去管。
見宗夏認了罪,溫漫心中得意,與時依互視一眼,兩個人收集起來的證據總算是讓眾人心服口服,而現在,她正盤算著如何開口讓沈月蒼答應以公司的名義對宗夏及葉氏集團提起訟訴,將本屬於淩月的一切都重新奪回來。
而且經過這次事件,沈月蒼想必已經看清了宗夏的為人,離婚隻是遲早的事,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看著宗夏被拋棄,而她,也終於重新有了機會……
溫漫藏著笑意,不經意間望向沈月蒼,眼底深切的愛意清晰可見。
正準備開口,低沉而極具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將一切議論聲都掩蓋過去:
“宗夏,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沈月蒼一字一句,凝向垂著頭的宗夏,對她表現出的毫無生氣的樣子感到憤怒,額角似有青筋在暴跳著……她怎麼不為自己辯解呢!
他駭人的氣息迎麵湧來,宗夏早已下定了決心,此時卻依舊忍不住微微動搖,抬眼望了他一眼,卻剛好看見他身邊的時依。
一樣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一樣的冷靜睿智到了極點,認定了的事,便用將近冷酷的姿態去達成,容不得他人半分異義。
兩個人,確實,很般配……
她的眼中閃過怪異的星芒,顫抖的心又一次變得堅固,帶著肯定的語氣,又近乎木然,“是我做的。”
他的氣息越發陰沉,冰冷的氣場足以將周身的溫度凝聚成冰。
眾目睽睽之下,沈月蒼霍然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宗夏的麵前,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之下將椅子上的她攔腰抱起,走出會議室。
時間與空氣都凝固下來,整間會議室隻剩下宗夏臨走前那句驚慌的“你幹什麼”。
所有人除了驚訝還是驚訝,甚至連一直信心十足的時依都不禁露出古怪的表情,像是吃了泥土一樣難看的臉色略顯蒼白。
有人不死心的跟了出去,片刻之後又灰溜溜的回到會議室,說是沈總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還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眾人相視無言,神色各異,都不清楚沈總到底賣的什麼藥。唯獨溫漫和時依兩個目的一致的女人互視一眼,表情極度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