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莫晨海挑了眉,繼而卻又冷靜了下來:“他倒曉得這套手法,見我欲擒故縱,他就將計就計了,那好吧,我就讓他們且在一起兩日!”莫晨海口中喃喃,手卻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文件夾甩給了斐澤:“照裏麵的計劃去做。”
斐澤立時打開了瞧看,可看了幾行後,他的臉色就變了,等到匆匆看過去兩三張後,他抬頭望著莫晨海,一臉不能相信的神色:“少爺,您確定要這樣?”
莫晨海點頭。
“可是這樣好嗎?另外,徐女士一再表示不希望你插手進去,這計劃裏的B板塊……”
“那是我整個計劃的重要籌碼,她不希望也沒辦法,隻要我們前麵低調一些小心一些,她是不會注意到的,等她發現時,應該也已經差不多了,隻要我擁有了籌碼,這場輸贏便是我說了算。”
斐澤望著莫晨海閃閃發亮的眸子,立時明白過來:“所以,其實A板塊是在為B板塊做掩護嗎?”
“一半吧,能把那小子弄得焦頭爛額,我也很有興趣。”
“我隻是擔心他會越挫越勇。”
“那是必然的,可是某個人卻隻會應顧不暇。”
“明白了,那我這就去安排。”斐澤說著合上文件便要離去,莫晨海卻抬手:“等一下,那個給我搗亂的人有眉目了嗎?”
斐澤無奈的搖頭:“暫時還沒。”
莫晨海眨眨眼,拿起了手裏的便箋:“那這個房子你查了嗎?”
“查了,是屬於滕老的一處房產。”
“滕老?”莫晨海一臉狐疑:“蘇葉怎麼會和他老人家打上交道?去,找人想辦法打聽去!”
“是,少爺!”斐澤立時應聲出去,莫晨海則靠在椅背上緊鎖眉頭。
……
“女兒,爸爸上個月的工資已經拿到了,你看是今天入院還是明天?”鄭野一進屋便出聲詢問,但屋裏卻沒有應答他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快步衝進裏屋,就看到艾米躺在小床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老舊的電視機,那上麵正播報著沈瀚宇將蘇葉緊緊護在身後的畫麵。
“這……”鄭野瞪大了眼:“這女人不是死了嗎?怎麼,怎麼還活著?”
當初死亡名單貼出來時,他和艾米就注意到了內裏蘇葉的存在,那是,已經墜入怨恨極點的兩個人,竟然覺得那是老天爺賜給他們的禮物。
可是現在,蘇葉卻明明還活蹦亂跳的著,而且不但有沈瀚宇護著,畫麵上還出現了莫晨海……
“啪!”床頭被杯子被艾米一把抓起,砸向了電視,艾米雙眼充滿著怨懟,渾身顫抖:“不能這樣,不可以這樣,她明明死了的,他明明是痛苦不堪的,怎麼,怎麼她還活著?他們又在一起?爸,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看著憔悴不堪的女兒臉上出現的痛苦神情,鄭野憤恨的捏緊了雙拳。
六年前,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和女兒徹底勝利的時候,自己的公司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巨變,先是供貨商齊齊斷貨,緊跟著資金鏈便出現斷裂,最後甚至連銷售返款都被卡住,而這個時候他的公司卻被合夥人檢舉偷稅漏稅,以至於接受了大規模的查檢,他的所有資產都被凍結。
糟糕的挨過那場風波,市場卻已經被莫氏集團的新生產業線給取代,立刻他像雞肋一樣尷尬的站在這個市場邊緣,東拚西挪的苦撐了兩個月後,就不堪重負的申請破產。而此時,她的女兒也終於回國,卻告訴他了更加糟糕的一串消息:莫晨海設計報複他們,她得了肝癌。
那一刻鄭野憤怒的想要衝到莫家去殺了他,艾米卻攔住了他,冷靜非常的說著要從長計議,說著要從蘇葉身上找機會,畢竟莫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可是在他們準備的剛剛有些眉目時,航班事故,蘇葉出現在了死亡名單裏,這就好比送給他們一個安慰,艾米想到莫晨海的痛苦,便停止了報複計劃,開始了治療。
隻是,他們已經破產,沒有多少錢,而鄭野本意捐肝,卻不料配型不成功,屬於強烈排斥的那種,於是她們便隻能接受化療。
化療給了艾米真正的厄運,於是她在恨意裏看著自己一天天的憔悴下去,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時間的推移叫她沒有淡漠仇恨,反而更加憎恨著莫晨海,可是她無力對抗,隻能任自己在這一間廉租房裏,與父親苟延殘喘般的活著。
她以為自己會這樣,帶著無法載卸的仇恨走向生命的終結,卻不料蘇葉竟然冒了出來,鮮活的活著,還活在那兩個人的中間。
恨意,炙熱上湧,艾米看著早已滿頭花白的父親,一字一頓的說著:“我,要,報,複,我,要,她,做,我,的,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