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國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轉身大步走向了對麵的車,很快,車子在她的視線裏模糊的漸漸消失。
一滴淚流淌了下來,她急速的抹去,而後打開手包取出蜜粉,她有些慌亂的補妝掩蓋,她不能以這種姿態示人。
等到鏡子裏的她完美亦如往昔時,她卻看到自己雙眼裏的痛色與空洞,生命裏那一場刻骨銘心卻又短促的愛欲如巨浪滔天般席卷而來,仿佛所有的纏綿悱惻都在昨日,拋棄束縛向往自由的野心在叫囂著瘋狂。
但,時間到,她必須清醒,必須在最後一場遊戲裏全身而退,因為對於許家,她有她的責任。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腰身慢慢地挺直,隨即口中喃喃起來:“不可以活在記憶裏,你是許娥眉,你不能任性妄為,不能!他隻是你生命裏的過客,他隻是你曾愛過的男人而已,一切都得過去,一切都必須忘記!必須!”
收起粉盒,將手機丟入手包,她邁步向前,無懈可擊的容妝與高昂的下巴,再次證明她的堅持。
……
蘇葉僵硬的保持著七顆牙的外露,第一次發現這種看似光鮮的日子也不是那麼真的愜意,至少現在她麵對一幫誰是誰都分不清的人時,還得笑得十分熱忱,一副我對你久仰大名的表情,所以此刻她的內心真心希望這種無聊的應付時間快快結束,早些開飯好了。
好不容易時間消磨到晚飯時候,莫德海老爺子的壽宴即將正式開始。
因著大家夥可送來不少禮物,照規矩是要在壽宴結束的時候打開來的,所以送來的禮物都被工作人員給搬進了宴會廳裏。
莫晨海派了人專門盯著這事兒,不為別的,隻想老爺子壽辰能安全平樂的度過,畢竟因著之前蘇葉險些被撞,他已經認定了劇輕侯會玩些下作的手段,自然要防備周全。
禮物擺放的差不多時,壽宴開始,莫晨露扶著爺爺莫德海出現在大廳裏,不少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人相陪在後,首先入廳。
漸漸的各處垂釣,品茶,以及玩棋牌的所請賓客都趕了過來,蘇葉和莫晨海不斷招呼指引請大家入席,忙的不可開交,忽而門口傳來了些微的爭執之聲。
莫晨海立刻快步走了過去,蘇葉內心不安,也湊上前去,便看到在宴客廳外,劇輕侯胳膊上帶著孝布,一臉憔悴的站在那裏,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隨從,手裏捧著一個包裝了彩紙的盒子。
“……莫少攔著我可不應該,我與你爺爺多年的交情,而我更是你的長輩,你這樣可失禮了。”
莫晨海臉色淡漠:“若有失禮的地方,我可以向您致歉,不過,今天是我爺爺的壽辰,劇先生您呢,又家有白事,紅白相衝不大好,所以未曾請你,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地方失禮。”
“你爺爺過壽,我來討杯酒,去去晦氣,行不行?”
“行是行,隻怕得是宴會之後了,滿廳賓客,總不能讓大家夾在紅白之中,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吧!”
劇輕侯捏緊了拳頭:“莫晨海,你這可是欺人太甚!”
“欺人?我不覺得,不過是自保而已,還有,劇輕侯,你如果要和我算賬,我會奉陪,但大家成年人,最好理智一點。你兒子因何喪命,還請你好好想想,不要把自己的錯算在別人的身上,何況我和他之間是立有合約單的,法律會給我們一個公道,我沒計較他綁架我的妻子,更沒向警署告發,恰恰是看在大家都是圈子裏的,彼此留個臉麵,可您要是再給臉不要臉,那恰恰欺人太甚的是你,不是我!”
“你!”
“劇先生,你可以走了,如果你不希望大家和平一點的話,大可發招,我不介意訴求出來,那時你劇家可就身敗名裂,怕是想和我鬥,都得不到什麼人出手相助了吧!”
劇輕侯臉色發白的點點頭,抬手把身後隨從手裏的盒子一把抓過塞進了莫晨海的懷裏:“這是給你爺爺的賀禮!”說完他欲轉身而去,恰眼掃到站在宴會廳門口奢華貴氣美麗的蘇葉,一怔之後,眼裏滿是憤恨之色,他衝蘇葉虛空一指,點了兩下,轉身而去,那無聲之舉分明是宣告著,他的不會善罷甘休。
“你怎麼跑出來了?”莫晨海眼看劇輕侯離開,那手裏的盒子一把塞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繼而立刻到了蘇葉身邊:“別理會他,玩下作手段的人,沒什麼可怕的。”
蘇葉衝莫晨海笑笑:“有你我不怕。”說著看向工作人員手裏那個禮物盒子:“你說那裏麵會是什麼?”
“管他是什麼呢!”莫晨海說著抬手一摟蘇葉:“我們進去吧!”說著兩人便往廳內走,可猛然間一股巨大的氣浪從後襲來,蘇葉隻聽得震耳欲聾的一聲響,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