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下午,文襄公主和雲溪郡主對季紅裙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文襄公主不常出宮,所以對季紅裙不是很了解,但是雲溪郡主以前是見過季紅裙幾次的,對季紅裙算是麵熟,卻沒想到季紅裙有時候竟然能如此風趣。
四人玩到晚膳過後許久,陸氏都受不了他們的勁頭先去睡了才散去。臨走前,季紅裙趁著沒人注意,跟薛蘭兮說,季君珩在馬場有個小紅馬,是送給薛蘭兮的,原本打算讓她在馬場玩的時候用,現在看來,隻能跟著一起回京了。
薛蘭兮笑著謝過了季紅裙,沒說什麼,卻也沒說要去看看那匹馬。
送了眾人出去,薛蘭兮回去休息,在進門前,素荷攔住了她,說杜顏卿自殺了。
“杜顏卿自殺了?”薛蘭兮反問了一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今兒個早上,仵作改口,說現場的血跡太多,又有掙紮的痕跡,所以他看錯了,杜之修很可能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刺死。而且,杜顏卿的貼身丫鬟春杏失蹤,更加落實了杜顏卿的嫌疑。”素荷將事情最新的發展告訴了薛蘭兮。
“仵作是多年的仵作,哪兒就能這麼輕易的看錯。想必是有人讓他改口了。”薛蘭兮搖頭,沒有急著進屋。“這下,殺人凶手就變成了杜顏卿,所以,她就自殺了是麼?”
“是,看上去確實是像畏罪自殺。”
“可是,杜顏卿最清楚自己殺沒殺人。”薛蘭兮笑了笑,吩咐素荷,“這件事,再去查查看,她清楚自己沒殺人,自然就不會自殺。”
素荷點頭允了,然後靜靜退下。薛蘭兮看著那皎潔的月色,心頭想起了一個人。
如此狠辣的作風,實在不像是一個小姑娘能做的出來的啊。
可是,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最終,杜家的案子就用杜顏卿的死定了安,素荷查出來了一些線索,卻不成體統,薛蘭兮沒有強求,讓素荷收手,免得牽累到自己。
因為杜家的事情實在掃興,蕭康帝索性提前結束了春獵,一行人打道回府。薛蘭兮上車的時候,看到了刑部尚書和葛氏。刑部尚書還好,葛氏卻好像一夜之間就蒼老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行事木訥。
葛氏的身後,跟著的就是程氏。程氏的臉色沒有比葛氏好多少,也是一片灰白,好像一夜之間被人吸幹了精血一樣。
不過,程氏沒有葛氏那麼木訥,見了葛氏上車,默默的跟自己相公去了另一輛馬車。
薛蘭兮看在眼裏,沒說什麼,帶著人上了自己的馬車。薛季言要留下在獵宮中幫忙清點此次用的東西,做個賬目出來。陸氏尋思說讓她眼皮子跳的事情過去了,索性留在這裏跟薛季言一起回去。於是,回去的路上,就隻有薛清宴和薛蘭兮。
薛清宴還沒上車就被同僚叫走,最終這馬車上,就隻有薛蘭兮一個人了。薛蘭兮是知道,薛清宴覺得男女有別,避諱才走的,所以沒有叫住他。
而且,一個人在車上,她可以好好的理一理這個事。
大理寺和金吾衛沒有查到的,素荷卻查出來了。素荷說,春杏是摔下懸崖摔死的。可是,卻無法斷定是被人滅口還是自己擔驚受怕想要逃走的時候不慎摔落。
不過,素荷也沒查出來那個耳環是誰的。薛蘭兮覺得,就算那個耳環查出來了,也不會是耳環的主人殺人。杜之修便是個執絝子弟,也是個男人,沒有外強中幹到乖乖被一個女人宰了的地步。
“小姐,我覺得這裏不太對。”素荷忽然從車子外麵鑽了進來,悄聲跟薛蘭兮說道。
“什麼?”薛蘭兮剛剛回神,並沒有發現哪裏不對。
“小姐,這裏太安靜了,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素荷挑起簾子,給薛蘭兮看看外麵的光景。
回京的隊伍是盤山而過,這裏是一處窄山道,所有人的馬車都是一輛一輛排著過去的。來的時候也經過了這裏,薛蘭兮還跟陸氏看到了窗外亂飛的戴勝,回來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了。
是有些奇怪。
“靜觀其變。”薛蘭兮這裏,隻有素荷一個人會功夫,碧心和折枝都是最尋常的丫鬟,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素荷保護不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