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鬧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蕭康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壽康宮裏,他麵色如冰,冷眼瞧著亂作一團的女人們,“都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麼!”
“皇上息怒,臣妾實在是被琦妃這個人給氣的失了神智。”沈貴妃是最驚慌的一個,她沒想到蕭康帝竟然會現在出現。
“皇上來了。”太後坐在上位,波瀾不驚的招呼了一聲,“來的也有一會兒了吧,都是你的女人,哀家年紀大了,不好管,你自己斷斷這個案子。”
沈貴妃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著了道,恨的牙癢癢,卻又隻能可憐兮兮的撲到蕭康帝的胸口,“陛下,妾身……”
若是往常,蕭康帝自然是一把就接住了沈貴妃,好言安慰,可是今日,他身子一側,就躲開了沈貴妃的身子,差點將她摔在地上。
也得益於蕭康帝的這一側,才將站在人群後的琦妃給看到眼裏。
七年沒見,這個女人似乎一點都沒變。身上還穿著素日裏最愛的檀色衣裙,襯得愈發膚如凝脂。一頭青絲高高挽起,隻用一跟玉簪裝飾。玉簪在青絲之中若隱若現,就像他們之間曾經的過往,在蕭康帝的心口跑來跑去。
這七年來,蕭康帝看到自己頭上出了白發,也看到沈貴妃悄悄命人藏起自己的白發,可是,琦妃的頭發還是那麼烏黑濃密,好像七年前一樣。
“皇上,妾身失言了。”
琦妃見蕭康帝看著自己失神,她上前一步,微微屈身行禮,隻是那禮還沒行下去,就被蕭康帝給攔住了。
“朕來的有一會兒了,看的真切。”
說完這個,蕭康帝瀟灑轉身,看著大殿之中的宮人們說道,“來人,將沈貴妃身邊的嬤嬤和宮女都拖下去杖責一百,沈貴妃恃寵而驕,目無尊長,褫奪貴妃稱號,降為妃位,禁足一年,罰俸一年。”
盛嬤嬤送了靖王走之後就直接去了禦書房請蕭康帝過來,所以,蕭康帝真的是在壽康宮外站了很久,也將沈貴妃和太後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若說天底下誰最了解蕭康帝,那還得算上太後。
處置了沈貴妃,蕭康帝回頭看向太後,“母後,兒臣縱容過度,今日擾了母後清靜,是兒臣的錯。兒臣保證,往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
“好,哀家累了,你們都散了吧。”太後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
蕭康帝和琦妃一起出去,到了夜間,整個後宮都傳著蕭康帝留宿幽蘭苑的消息。第二天一早,聚在皇後宮裏請安的嬪妃們看著琦妃的眼神都變了。可是琦妃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是往日的打扮,規規矩矩的給皇後行禮。
所以說,天底下最大度的女人就是皇後,如此情形之下,還能溫言鼓勵琦妃,惹得眾人臉色各異。
今兒個早上沒有沈貴妃來請安,皇後宮裏倒也是一片祥和,所以不多時就散了。回去的路上,琦妃身邊一直伺候的宮女玖兒忍不住竊喜,“娘娘,沒想到皇後娘娘如此的寬宏大度。我還以為,今兒個皇後娘娘肯定要刁難您呢。”
玖兒是琦妃幽閉之後才調來的宮女,跟在琦妃身邊很久,也是吃過苦的。明知道今日皇後可能會刁難自己主子,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了過來。
“你啊……”琦妃不想解釋那麼多,隻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往自己的幽蘭苑走。
她入宮之後,皇後與她就從來都不是關係和睦的典型。表麵上,皇後溫柔大度,背地裏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琦妃深有體會。如今之所以沒有落井下石,不過是清楚自己人老珠黃,就是再怎麼翻騰也比不過那些貌美如花的嬪妃們。
更甚至是,皇後隻怕也有意培植她與沈貴妃鬥的你死我活,好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裏,琦妃在心裏歎了口氣。她這一生,也就那七年的光景才是最安靜祥和的。可是如今,她不能再安逸下去了,她的兒子需要她。
賀仲麟從宮裏出去之後,就徑直去找了薛蘭兮。他昨天還在擔心母妃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連累,沒想到今日就有了這樣的變化,讓他是摸不著頭腦。
當然,這次賀仲麟還是翻牆進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薛蘭兮睡的淺,所以每日都是早早起床,賀仲麟從不擔心撞到不該看到的。果不其然,賀仲麟下朝的這一會兒,薛蘭兮已經用過早膳,在桌前研磨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