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手下有一個文書,名叫鍾輝,此人雖然是個四品文書,卻能耐不小,想必侯爺隻聽姓氏就知道他是來自哪裏了吧?”薛蘭兮看著周圍的牆壁和樹影,並沒有去理會季君珩的話。
這麼說來,季君珩忽然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不過此人身在豫王府中,平日根本不出門,他想要去盤問也沒機會。
“此人每日在豫王府中,從不出門,我曾經上門去查訪過此人,卻無疾而終,你是有什麼發現?”季君珩正色,站在薛蘭兮的身後問道。
“鍾家是江湖人,本家在東北,擅長機關。豫王不傻,拿了那麼多銀子,一時半會兒花不完,送到東北那麼老遠的地方做什麼?所以,我覺得這銀子還在京城。”
“你是說,還在兵部尚書的府上?”季君珩不信,整個府邸都被他們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了,根本沒看到銀子的影子。
“鍾家的機關術是大順第一,若非頗有了解,根本看不出來痕跡。”薛蘭兮走向花園東邊的一個牆根底下,指著地上的鵝卵石說道,“侯爺請看,這裏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地上的鵝卵石是新鋪的,選的種類和別處也沒什麼不同,這大黑天的,薛蘭兮能看出不同,也確實奇怪。
季君珩湊過去看了看,“是有些不一樣,經過長期踩踏的鵝卵石難免要發黃發灰,可是這個石頭,髒的有些奇怪。”
“這裏是牆角,按理來說是不會被踩到的,而且,這一麵牆,隻有這個地方的鵝卵石不一樣。”薛蘭兮四處看了看,回到了這個地方。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鍾家的機關非常微妙,你我之力根本打不開,甚至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季君珩拉了薛蘭兮要走,卻被薛蘭兮給掙脫。
她的小手撫摸上牆壁,在一個攀岩而上的薔薇花叢中停下,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牆壁轟隆一聲,裂開一道縫。
“機關術我不能說精通,卻是略懂一些的。”
薛蘭兮一彎腰,進入了那個牆壁,季君珩和素荷跟上,沒走幾步,就見薛蘭兮停了下來,擦亮火折子,點燃了牆壁上的燭火。
燭火閃爍,在巷道之中投出一片片詭異的身影,季君珩將薛蘭兮拉到自己身後,一路拿著蠟燭往前。自從兵部尚書被關之後,這個密室顯然沒有被打開過,撲麵而來的黴味兒讓薛蘭兮忍不住皺眉,卻也不想就這麼離去。
好在並沒有走太遠,季君珩就停了下來。薛蘭兮跟著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景色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一畝見方的空間裏,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不少真金白銀,顯然這就是兵部尚書藏銀子的地方。
不僅僅是真金白銀,還有不少琳琅滿目的珠寶,若是哪個運氣好的小賊鑽到了這裏,隻怕能笑的下輩子都合不攏嘴。
“大人,夜長夢多,不如現在就請人過來盤點。”薛蘭兮四顧之後,走到一個牆壁跟前,一伸手,取了一本賬簿出來。
“你拿的什麼?”
“兵部與豫王分賬的賬本。”薛蘭兮隨手翻了一下,交給了季君珩。
季君珩看完之後,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素荷,先送你家小姐回去吧。”
既然銀子已經找到,薛蘭兮也不打算多留,徑直出了密室,回了瓏甄閣。
換了身上的衣服,鑽到被窩裏,薛蘭兮琢磨著給華裳留個什麼營生比較好。
而另一邊,兵部尚書府邸,季君珩讓季宵找了好些人出來,一時間被封閉起來的兵部尚書府忽然燈火通明,好似白晝。賀仲麟打著哈欠帶著人過來請點銀兩,忍不住問道,“你大半夜的撞了鬼,然後鬼帶你來找到這個密室的不成?”
“對,鍾家先祖英靈。”季君珩點了點頭,承認了。賀仲麟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卡住,不知道該繼續,還是該停下來問問怎麼回事。
賀仲麟征戰沙場那麼多年,自然是知道肯定不會有什麼英靈才對,見季君珩要走,連忙追上去問怎麼回事。
誰知,季君珩的嘴巴就跟被鐵汁灌了一樣,死活就是撬不開,賀仲麟無奈,隻能放棄。
第二日朝堂之上,蕭康帝直接拿著從兵部尚書府邸搜出來的賬本,朝著豫王的腦袋扔了過去。
“好一篇感天動地的罪己詔啊,我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親王,快要比國庫富有了!”
“父皇,兒臣知錯,兒臣原本想著春夏會有旱澇,這些銀子也是打算花在賑災上的!”豫王也沒想到一個塵埃落定的事情竟然還會被查,而且,也沒想到,那麼機密的機關,居然會被人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