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母想如何?”薛蘭兮被陸氏護著,眼神愈發的冷了。
“如何?你母親若是真的孝順,那就拿了銀子讓我心裏麵舒坦。孝順孝順,孝與順當是並列才是!”李氏見二人沒了法子,笑了笑,開了條件。
“若是我們不拿銀子呢?”
“那我就讓薛季言休了你!”李氏拍著床,指著陸氏,“你已經犯了七出,還有什麼話說。”
“我看誰敢!”這邊李氏正氣焰囂張,那邊院子裏就傳來人走動的聲音,還有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
薛蘭兮和陸氏相視一眼,知道這是誰來了。
李氏今天是打聽過的,薛老爺子要出京很久,起碼到月中才能回來,所以不可能是薛老爺子回來救陸氏。
“誰在外頭?”李氏坐起身子,疑惑的問道。
“是我!”老景郡王妃拄著龍頭拐杖邁著方步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氏,“輪年紀,我比你還大上十歲,如今我還沒躺床上不能動,你就這麼殘了?”
老景郡王妃出身大家,從來都看不上李氏這種破落戶。再加上,方才在外麵,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李氏要休了自己的女兒。
“哪兒的話。”李氏尷尬笑了笑,連忙穿著中衣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老景郡王妃打招呼,“親家怎麼想起來到我薛家來了?”
五月初,娘是要去婆家探望女兒的,這是大順上到皇親貴戚,下到平民百姓都要遵的一個習俗,為的是體現父母對兒女的牽掛。至於日子則不定,看各家的情況,不過最晚也不會過了端午節。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我女兒在你家竟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來人,去繡坊把大夫人送過去的布匹給我拿過來!”老景郡王妃徑直回頭吩咐,丫鬟們也不敢違拗,碧心衝著薛蘭兮行了一禮,就帶著景郡王妃的丫鬟去了繡坊。
那邊人走了,這邊景郡王妃繼續給自己女兒撐場子,“李氏,我且問你,我女兒嫁給你這些年,有沒有晨昏定省?”
“有。”李氏到現在還沒混上一個誥命夫人,所以隻能低頭站著回話。
“我女兒嫁來這些年,可曾對你惡語相向。”
“沒有。”
“我女兒可曾苛待過你的日常用度?”
“不曾。”
“那你憑什麼說我女兒不孝!”老景郡王妃的龍頭拐杖朝著地上重重一磕,發出沉悶的一聲“咚”,嚇的李氏一哆嗦,身子一軟差點倒了下去。
“親家,親家,你別生氣,我,我就是說著玩玩的。”李氏連忙安撫老景郡王妃,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祁氏見狀,也連忙打圓場,上來勸說,“老王妃息怒,這事兒本就是一件小事,犯不著動這麼大的火氣。”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老景郡王妃白眼看了一眼祁氏,轉向李氏,“既然不是一件大事,為何要鬧到休妻的地步?”
“哪兒敢,蘊芝這樣的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哪兒敢休。”李氏連忙保證,“我隻是許久沒見她,所以叫她過來說說話而已。”
“是麼?”老景郡王妃看上去好像是相信了李氏的說辭,她的手在拐杖上摩挲了一下,兩眼一眯,瞧著李氏說道,“我女兒跟薛季言的婚事乃是由薛季言的親娘定的,要休,也應該是他娘說的算!你一個糟老婆子,就別操心這麼多了,都在床上起不來的人,操心太多,小心早進棺材!”
最後一句話,竟是嚇的李氏更加不知道說什麼。
老景郡王妃的氣場不是尋常人能扛得住的,更何況李氏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她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說這話了。
“老王妃放心,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您放心。”
“母親也息怒,婆婆隻是一時糊塗。”陸氏這時候,才悄悄走到老王妃的跟前,扶住她的胳膊,“娘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去南風苑說話吧。”
“好,你婆婆糊塗可以,薛季言要是敢糊塗,看我不打斷他的骨頭!”老景郡王妃臨走前吩咐道,“既然老夫人不領情,那料子就在這個院子裏撕成抹布,擦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