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是做官的料(1 / 2)

薛家的事情,蕭康帝不是一無所知。薛清宴和薛清虞之間的事情,他更是有所耳聞,不管薛季言此舉是真的為國考慮,還是想要伺機報複,他都樂見其成。

給薛季言的恩惠越多,他對朝廷的忠心就越多。能用一個沒什麼用的人來招攬一個真的人才,是筆劃算買賣。

到了晚上,薛季言回家的時候,聖旨已經下到了家裏。對此,薛老爺子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三房一家,冷著臉,什麼喜色都沒有。

晚膳時分,三房的人都坐在一起吃飯,薛季言剛出現,李氏就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身子一扭,不看薛季言。

眾人都清楚,若不是薛老爺子在場,李氏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李氏都如此,更何況深受切膚之痛的三房?

吃飯的時候,陸氏在李氏跟前布菜,不過是把魚往中間放了放,祁氏就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如今大嫂財大氣粗,這剛剛上市的鱸魚也買了回來。”

“前些日子公公就說鱸魚最是鮮美,所以今兒個廚房采買看到鱸魚便買了回來,跟財大氣粗有什麼關係?”陸氏不接,將鱸魚夾了一塊放到老爺子的碗裏,接著又夾了一塊放到李氏的碗裏。

“這財大氣粗是比出來的,大房如今深受皇恩,自然是什麼都舍得采買,不像我們,剛剛添了一口人,孩子還沒奶吃呢,爹就沒了營生。”祁氏翻了個白眼,夾了青菜放到李氏碗裏。

“你那孫子沒奶吃是因為早產,跟我們財大氣粗又有什麼幹係?若是在他娘肚子裏多呆兩天,別說奶了,就是金子也吃的著。”

祁氏本想用剛出生的小娃娃搏一搏薛老爺子的同情,好想法子在朝廷再謀個差事給薛清虞,卻沒想陸氏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將還在祠堂跪著的薛瑾姝給牽扯了進來。

“陸氏說的沒錯,若不是薛瑾姝平日太過驕縱,也不會今日鑄下大禍。”

果然,薛老爺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他夾起鱸魚,吃了一口,點了點頭誇讚陸氏,“廚房和采買都給個賞吧,這鱸魚鮮美卻又恰如其分,顯然是采買和廚房都用了心的。”

“是。”陸氏笑了笑,又往薛老爺子的碗裏夾了幾塊。

李氏終於忍不住,啪嗒一聲撂了筷子,“我吃不下。”

“怎麼了?”薛老爺子不悅的看著李氏,“好端端的怎麼吃不下了。”

“老爺你也別太偏心,季言是您兒子,季堯可也是。您說季堯不是當官的材料,讓他做了個紅頂商人,我說讓他幫著朝廷販賣鹽鐵,您不讓就罷了。好不容易清虞長這麼大,有了個一官半職,您不心疼就算了,現如今孩子剛出生爹就沒了營生,你讓他們這一家怎麼過!”

這話表麵上說的是薛老爺子,實際上哪一個字不是針對薛季言的?

薛季言知道此時不能沉默,於是隻好站起身子,朝著李氏行禮道:“母親息怒,清虞的官職是我上奏了皇上給罷免的。清虞在戶部日日走馬逗鳥,什麼事情都沒做過。如今到了朝廷需要的時候,清虞什麼都做不了,便是我不提,也會有禦史出來彈劾於他。與其那個時候被人打了臉麵,不如我們自己先藏了拙。”

薛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對薛季言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李氏才不管,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薛季言故意針對薛清虞。

“你有一個好兒子,就要逼死清虞一家是麼!”

“娘你這是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怎麼算逼死不逼死的?清虞是沒了官職,可是戶部的那麼點俸祿,還不夠他去喝一頓花酒呢。當官規矩那麼多,指不定他自己早就不想做了。現下剛好放出來,給他個自由,讓他跟三弟一起做買賣,那不比當官舒坦?”陸氏知道薛季言的嘴比不上她們這些婦人,連忙在薛季言之後替他描補。

這麼說確實不錯,可士農工商的等級是自古就有的,商人便是皇商,也是最不入流的存在,如此薛家三房如何才能在非富即貴的京城立足?

李氏就這麼一個兒子,自己一輩子不能說抬不起頭來,卻也不算風光,便是嫁給了薛老爺子,那也得頂著一個續弦的名聲。

年輕時候,她沒少被京城的貴婦們嫌棄,現如今為了自己的兒孫,她如何能不籌謀?

她如何不知道薛清虞在戶部過的並不好,可是薛季堯是皇商,又不是管的炙手可熱的東西,便是手裏能有些銀錢,那又如何,還不是要遭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