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和碧心在祠堂裏相視一笑,靠在一起坐了下來。
方才,折枝也明白了薛蘭兮的意思,已經出門去通知自家兄長去請老爺和老太爺回來。
等老爺和老太爺回來,看老夫人還怎麼囂張。
所以,碧心和薛蘭兮對於跪祠堂這件事,並不是非常擔心。
入了夜,薛蘭兮和碧心按照婆子所說,在供桌下麵鋪了墊子休息。
剛過子時,薛蘭兮就聽見外麵似乎有人在吵鬧,連忙推醒了碧心然後出去。待兩人在供桌跟前跪好,就聽見身後祠堂的門被人打開。
薛蘭兮和碧心疑惑的回頭,看著門口的人問道:“三嬸怎麼了?”
祁氏大半夜過來,就是想捉薛蘭兮一個措手不及,好讓李氏更有借口去罰她,誰知這一闖進來,就見薛蘭兮規規矩矩的在那裏跪著。
“我就是來看看你。”祁氏居高臨下的繞著薛蘭兮走了一圈,見她蒲團隻是普通的蒲團,身上的衣服也沒亂,頭發也整整齊齊,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你三嬸還真是有心,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專程出來看看你。要我說,老三家的,這看也看完了,該走了吧。”鍾氏跟著進了門,看到祁氏上下掃視的目光忍不住擠兌她。
祁氏不滿的看了鍾氏一眼,臨走前又掀開供桌的帷幔看了看,見裏麵什麼都沒有,還想說什麼,卻聽鍾氏道:“祁氏,就是你不睡,惹得薛家列祖列宗睡不著怕是也不好,小心他們在夢裏責問你為何擾他們清夢。”
祁氏一抬頭,剛好看到薛家長輩們的塑像,被寶象威儀的塑像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一步。
驚覺自己失態,祁氏咳嗽了兩聲,看著鍾氏道:“既然這裏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走,省的擾了祖宗們。”
薛蘭兮目送祁氏離開,輕聲問道:“二嬸,這是怎麼回事?”
“你肯定不會乖乖跪祠堂,所以我一聽說你三嬸要過來看看,我便跟了過來。路上,找個由頭跟她吵架,想引起你的注意。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警醒。”鍾氏掩嘴一笑,拍了拍薛蘭兮道,“她等著捉你把柄回去給老太太交差呢。”
“多謝二嬸了。”
原來是這樣,薛蘭兮笑了笑,謝過鍾氏,送她離開祠堂。
祁氏突襲一次,保不齊不會突襲第二次,薛蘭兮索性跟碧心分開睡,免得被李氏再拿捏住什麼把柄。
碧心表示自己剛睡過一覺不困,就讓薛蘭兮先睡,薛蘭兮也不推辭,重新將藏到牌位架子下麵的蒲團拿出來鋪好躺了下來。
夜深露重,碧心收了收領口,還覺得有些冷,忍不住爬到供桌下麵去摸薛蘭兮。
摸了一下,頓時驚叫不好。
薛蘭兮今日落水,隻在景郡王府服了一劑湯藥,原本是要回來再服一劑的。可是,被李氏這麼一鬧,根本沒機會服藥,現在整個人竟然發起了熱來。
也不能怪薛蘭兮,她自幼體弱,便是回到京城也是三天一病,兩天一災的。碧心忍不住怪自己粗心,早知道就在方才求鍾氏給熬個藥了。
可是,現下鍾氏也回了院子,看來隻能請大夫了。
“小姐,小姐,醒醒。”碧心推醒薛蘭兮,讓她收拾一下,免得等下被人看到。
薛蘭兮醒來之後,隻覺得渾身無力,聲音輕的更好像隨時都要斷了,“我是不是病了?”
“是,小姐準備下,我去請大夫。”碧心扶著薛蘭兮出來,讓她在蒲團上坐著,自己則收拾了供桌下麵的墊子,準備去請大夫。
薛蘭兮連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看著碧心在那裏收拾東西。
碧心手腳麻利的收拾了東西,跑去開了祠堂的門,剛一出門,就被祁氏帶著婆子給攔了下來。
“老夫人可是說了,你家小姐不知錯就不許出來!你這小蹄子,匆匆忙忙跑出來做什麼!”
看到祁氏,碧心暗自道一聲晦氣,沒想到祁氏不敢在宗祠裏麵呆著,竟然在祠堂外麵守。
“回三夫人,我家小姐發了高熱,我這是要去請大夫。”
“回去回去,方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就發起熱來?定是你家小姐冥頑不靈,想要裝病裝可憐!告訴你,今兒個別說病了,就是死在裏麵,不知錯也不能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