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念上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樣子,她看著米色的墊子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腳印有些不悅,卻隻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來了?薛蘭兮怎麼樣了?”見沈清念上了車,沈恒抬起眼皮問道。
“被人救了。”沈清念有些沒好氣,坐在門口的座位上隻回了四個字。
“哎呦,命還挺大。”沈恒並不是真心的關心薛蘭兮的狀況,聽說薛蘭兮被救之後,驚訝了一下,坐直身子,將上半身壓在膝蓋上,湊近沈清念的臉,笑嘻嘻的問道,“看不出來啊,這都死不了。不過,我更好奇,你為何要她死。”
沈清念隻抬眼看了一眼湊近的沈恒,並不作聲。
可是,腦海中想的卻是薛蘭兮與她在山上的那場偶遇。那場偶遇,沒有人提及,卻實在致命。
“說說唄,也不枉我給你辦這一場事兒。”沈恒並不打算放過沈清念,見她不說話,一直在追問。
“看她不順眼。”沈清念被追問的不耐煩,隨意胡謅了一個借口搪塞沈恒。
沈恒聽了,嘖嘖幾聲,將上半身靠回車壁上,上下打量沈清念,“惡毒的女人我見得多了,隻是心狠手辣成你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以後多見見就好了。”沈清念翻了個白眼,吩咐車夫啟程。
薛蘭兮在景郡王府換了衣服服了藥,準備回家的時候被景郡王妃挽留。
景郡王妃的意思是,勞累了這麼些天,又落了水,讓她在景郡王府好好歇歇,免得落什麼病根。
可是,薛蘭兮惦記家中的長輩,不好久留執意要走,景郡王妃無奈,隻好包了藥包和各種禮物讓她帶回去。
驅車回到家中,剛一到門口,就見陶嬤嬤等在那裏。薛蘭兮一下車,陶嬤嬤就連忙湊了上來叮囑道:“小姐可算是回來了,其他幾個小姐可早就到了。”
“都見過祖母了麼?”薛蘭兮之所以著急回來,就是擔心李氏會發難陸氏。見陶嬤嬤在這裏守著,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見過了,老太太現在正生氣呢。唉,小姐可要小心些,大爺陪著老爺出門訪友,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陶嬤嬤苦著臉,幫薛蘭兮拿了東西,一邊走一邊說道。
“父親和祖父都不在?”薛蘭兮腳步頓了一下,知道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
李氏素來看大房和二房不順眼,現在父親和祖父都不在,還不是她耀武揚威的時候。薛蘭兮的腳步隻停了一下,卻義無反顧的繼續往前走。
她不去,陸氏就遭殃。
果然,剛到李氏的院子就聽見李氏在那裏大呼小叫:“反了天了,如此行事乖張,丟的還不是我薛家的臉!景郡王妃讓她打理春宴,是給她臉麵,誰知這死丫頭,竟然蹬鼻子上臉!”
“衣衫不整的被陌生男子摟摟抱抱,丟人現眼!”
“母親息怒,此事如何且等蘭兮回來問問再說吧。隻聽一麵之詞,似乎有失偏頗。”
這是陸氏的聲音,想必是今兒個薛季言和老爺子一走,李氏就讓陸氏過來站規矩,折騰了一天還沒來得及離開。
“回來?她還敢回來!哼,我看她早就把景郡王府當家了,哪兒還想著回來!再說了,景郡王府中外男那麼多,誰知道她被那個醃臢東西給勾了魂,再也不回來了呢!”
李氏說話越來越難聽,薛蘭兮聽不下去,抬腳進了李氏的房間。
“誰說我不回來了!”
“哎呦,你可回來了!”看到薛蘭兮回來,李氏眼睛一亮,樂嗬嗬的說道,“你今兒個可是風光啊!”
“承蒙祖母教誨,不敢造次。”薛蘭兮冷笑一聲,行禮問安。
陸氏見薛蘭兮好端端的回來,一直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連忙拉了她起來,“可算是回來了,聽說你落水了,可傷著了?回頭我讓陶嬤嬤給你溫一鍋薑湯,好好給你驅驅寒。”
“誰讓你站起來了,給我跪下!”李氏見薛蘭兮被陸氏拉起來,頓時不滿,指著薛蘭兮就要她跪下。
薛蘭兮隻看了一眼李氏,淺笑著問道:“祖母,不知我做了什麼,您就要懲罰我?”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大庭廣眾之下被外男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薛家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你還敢問我你做錯了什麼!”李氏見薛蘭兮如此坦然,忍不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