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心幫薛蘭兮取了肩上的頭蓬,折枝趕快上前扶著薛蘭兮坐到椅子上。
“奴婢同鴛鴦將食盒送回的時候,擔心那鴛鴦不老實,再返回少爺那裏。於是,奴婢便一路跟著鴛鴦回了方姨娘那邊,結果,回來的路上,竟然碰到了金枝。”
碧心回來接著折枝的話道:“這金枝,是大房的二等丫鬟,想來小姐沒什麼印象才是。”
薛蘭兮點點頭,“你接著說。”
“這個時辰,因遇到了鴛鴦的事情,奴婢便留了心,偷偷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這金枝,竟然跑出了二門,同別人私會!這要是被人知道了,會不會背著我們大房,嚼舌根啊。”
薛蘭兮沉吟片刻,“眼下,哥哥的事情比較要緊。至於這金枝……找個人先盯著她,不要讓她出了什麼亂子就行。待哥哥這邊的事情處理幹淨,再來好好看看這個金枝。”
因大房有了防備,如今這南楓苑倒還算平靜。
這日,陸氏叫來薛蘭兮。
“母親,可是有事情要交代給女兒?”
陸氏看著笑顏如花的薛蘭兮,她慈愛地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蘭兮長大了,這發髻都可以簪大步搖了。”
陶嬤嬤在一邊忽然笑出來,“可不是?夫人這樣一說,老奴便想起來。小姐兒時低頭行禮,那步搖便會掉下來!”
“母親!”薛蘭兮不依地偎進陸氏懷中,“怎麼可以取笑女兒?小姑娘的時候,頭發都很少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
陸氏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臉,“可是你的頭發……就額外的少。後來還是你父親擔心傷了你的自尊心,便讓人尋找偏方,後來用了核桃油,這頭發……就慢慢濃密了起來。”
薛蘭兮輕輕一歎,“是啊!父親、母親的心……一直都在女兒身上。”
那時候,這具身子就是一個瘋子,不停地吃著藥,自然不停地掉頭發。
陸氏輕輕拍了拍蘭兮的肩膀,開始說正事,“如今天氣一天暖似一天,三月的時候,景郡王府會辦賞花宴,到時很多名門貴女都會去,你剛好也去把人認認。交幾個手帕交,省的在京中的日子寂寞。”
“怎麼會?女兒可以陪在母親身邊啊!”薛蘭兮伸手抱住陸氏的腰。既然她頂替了真正的薛蘭兮,就要把她那一份,加倍地孝順在薛季言和陸氏身上。
“胡說什麼?年輕就要做年輕的事。母親當日未嫁人前,也是經常同手帕交來往的。畢竟閨閣女子,也就這點子樂趣了。”
陸氏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薛蘭兮的額頭,“不許調皮,母親還未說完。”
薛蘭兮調皮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是!女兒洗耳恭聽。”
陸氏笑著搖了搖頭,“喏,這是銀子,給你的。你可以趁機出門置辦些首飾衣物什麼的。”
“真的?”薛蘭兮倒不是為了那些外物,隻是可以出門……太讓她心動了。
“當然。隻是,一定要早些回來。在外麵要守規矩,不可亂來。”
“母親放心!我一定乖乖的。”薛蘭兮偏頭看著陸氏,“母親有什麼想要的嗎?女兒給您帶回來?”
“不必了,母親什麼都不缺。隻是你們年輕姑娘家,在賞花宴中必是爭奇鬥豔。我的蘭兮這樣好,可不能叫她們小看了去。”陸氏柔柔地笑著。
“那……”薛蘭兮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看著陸氏,“母親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有了。想來你的心都已經飛出去了。快走吧!回去換身衣服,取了我的牌子,上二門支個馬車,出門玩去吧!”
“多謝母親,您真好。”薛蘭兮上前又抱了抱陸氏,便轉身腳步輕快地走了。
薛蘭兮帶著碧心和折枝坐在馬車上,三人都好奇地向外張望著。
除了去古潭寺和參加朝宴,她都沒有在這京城逛過呢!
碧心的手隔著窗簾,指著前麵的路,“那就是有名的胭脂巷了,裏麵都是些女兒家相關的店鋪。聽聞,最有名的繡珍閣就坐落在這條巷中。”
“怎說地像你來過一樣。”折枝笑著說。
碧心嘟了嘟嘴,“小姐都沒來過,奴婢怎麼可能來過啊!不過都是聽說而已。”
薛蘭兮笑笑,“那今兒就帶著你好好逛逛,回頭也好讓你同你的小姐妹們有些談資。”
馬車果然停在胭脂巷口。
碧心先跳下去,取了腳凳墊在薛蘭兮腳下。
薛蘭兮站穩,看著這街上的人,“很熱鬧啊。”
“是啊。”折枝上前攙扶住薛蘭兮的手臂,“想來天氣暖了,小姐們都要來換些應季的衣服首飾呢。”
“小姐,我們先去哪裏?”
薛蘭兮抬頭看了看右手邊的店鋪匾額,“金玉軒。想來是首飾鋪子吧,不如就先去這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