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甄閣內。
薛蘭兮換了件杏色滾邊的小襖,下著一條淺絳色繡梅花的襖裙,她半倚玫瑰纏枝紋的榻上喝湯藥。如今,這沒有夾雜其他東西,想來,她很快就會康複了。
當時,她隻是想要收拾薛瑾姝,沒想到卻意外將中饋奪到大房手中。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這時,折枝掀了簾子從外頭走了進來,“小姐,四小姐來看您了。”
薛蘭兮幾口將藥喝盡,將藥碗快速塞到一旁的碧心手中,然後站了起來,“快請。”
薛雲煙很快便進來了,蓮步輕移,麵上帶著點點笑意,“聽說姐姐最近風寒漸輕,我這才敢來看看姐姐。”
薛蘭兮走過去,拉住薛雲煙的手,玩笑地說著,“四妹妹說得是什麼話,莫非你是擔心我將病氣過了你去?”
“什麼啊!妹妹怎麼會如此想,三姐姐你真是太壞了!我是擔心我來了你要忙著同我說話,耽誤了你養病呢!”薛雲煙嘟著嘴,嬌俏地說著。
“我開玩笑的,妹妹不會真生我的氣了吧!”薛蘭兮將薛雲煙拉到玫瑰椅邊,按著她坐了下去。
薛雲煙故作不理,輕輕揚起下巴。
薛蘭兮趕快接過碧心送來的茶盞,遞給薛雲煙,“四妹妹請用,姐姐給你賠禮了!”
薛雲煙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姐姐真是的,我也是開玩笑的。”
薛蘭兮忽然臉色笑容一收,正色地看著薛雲煙,“我這次能夠如此快地恢複過來,還是要多謝妹妹的提醒,這杯茶,姐姐敬你。”
“姐姐胡說什麼。其實,我也並未做什麼,隻是將自己看到的如實告訴姐姐。”薛雲煙這樣說著,到時從薛蘭兮手中接過了茶盞。
“若是沒有妹妹的提醒,恐怕我此時還在纏綿病榻。妹妹作為二房嫡出,實在無需如此小心翼翼。”
薛雲煙苦澀一笑,“難道三姐姐以為我想每日如此裝傻充愣嗎?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二房什麼情況,薛蘭兮多少也有些了解。二叔一向沉迷於讀書作畫,俗事務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二嬸又體弱。哪個府裏的下人都一樣,跟紅頂白,像二房這樣的在薛府自然是連下人都敢去輕慢的。
二房的日子,又哪裏會好過呢。
薛雲煙卻是不願多說,“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還沒恭喜三姐姐呢!如今中饋掌握在大伯娘手中,我們已經無需仰人鼻息了。”
薛蘭兮看著目露歡喜的薛雲煙,知道她是真心替大房高興。想來,大房未回府之前,二房都是掩藏在三房的鋒芒之下。
“這都多虧了妹妹,若不是妹妹實言相告,縱使我有心,亦是無力啊。”薛蘭兮搖搖頭,“妹妹不必過謙,哪裏是小事。當日二嬸和你能出現在上房,就是二房的態度了。否則,中饋之事怎麼能那樣順利?妹妹其實聰慧過人,實不必過得如此謹小慎微。”
薛雲煙自然知道這個三姐姐怕是看出自己的偽裝,也不避諱,隻輕聲道:“三姐姐你有所不知,這薛府,雖然是祖父說得算,但是,府中瑣碎事務卻很少經過祖父。畢竟後宅之事,怎麼能總煩到祖父麵前。因此,一向都是得祖母心的三嬸在掌管。三房畢竟是祖母親生,同我們怎麼一樣呢?”
“哼,難道我們需要同他們一樣?要知道!我們兩房才是真正的嫡出。”薛蘭兮麵色一沉,三房實在太囂張。
“不錯,畢竟大房和二房才是同根,因此,這機會來了,我和母親,就來錦上添花了。”薛雲煙放下茶盞,輕聲說道。
“不,是雪中送炭才對!縱然這府中一向是三房掌著中饋,但是,想來妹妹也不可能完全消息閉塞,定然……也能聽到一些風聲。”薛蘭兮抬眉眸中含笑地看著薛雲煙,“祖母說錯了話,才會有這個結果啊!”
薛雲煙沒有否認,而是徐徐開口道:“所以,我們才會在第二日一早,就出現在上房啊!要知道,我們二房,已經很久沒去上房請過安了。畢竟祖母隻喜歡三房,我們去了也是礙眼而已。不過,這個機會……實在太好。”
“的確。當日能把二姐姐關入祠堂,我已經很滿意了,如今……真真是意外之喜了。”薛蘭兮想到如今中饋在大房手中,也不得不得意一把,畢竟,誰都不願意活在他人的意願之下。
“是啊,如今,大伯娘執掌中饋,也是我們二房樂於看到的。畢竟,大伯才是嫡長,才有權掌管薛府,三房之人一向仗著祖母的喜愛橫行霸道,如今……”薛雲煙想著三房的心如蛇蠍的姐妹,就實在是厭惡,還是大房的行事,更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