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好,等冬日過去了,冰雪消融了,便沒得看了。”
薛蘭兮愈發好奇起來,卻也沒有多問。季君珩起身離開,薛蘭兮歪著頭思量了片刻,旋即起身。等折枝約摸著時辰差不多來叫薛蘭兮起床的時候,薛蘭兮已經起身穿戴好衣裳了。折枝便笑道:“小姐今日好早。”
“恩。”薛蘭兮道:“畢竟是新的一年,總歸要有點新氣象才是。”
折枝見薛蘭兮心情不錯,便也跟著打趣了幾句,一麵給薛蘭兮梳頭一麵說起今早府上長工聽說漲工錢了後高興的樣子。薛蘭兮撐著手臂聽了片刻,對折枝道:“今日我要出去,你幫我挑件合適的衣裳吧。”
薛蘭兮想來對著裝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如今卻主動要求挑件衣裳,折枝頓時是明白了薛蘭兮的心思,掩著嘴笑道:“小姐這是的確心情很好呢。看起來是終於跟侯爺要……”
“要什麼?”薛蘭兮瞪了一眼折枝,也不覺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行了行了,快去吧。別跟我在這裏貧嘴了。”
折枝笑著欠了欠身,反複給薛蘭兮挑了好幾件衣裳,薛蘭兮都沒什麼特別滿意的。折枝看著鏡中的薛蘭兮,道:“小姐,侯爺也不是什麼挑三揀四的人。奴婢倒是覺得,這一身衣裳都挺不錯的。”
薛蘭兮卻始終搖了搖頭,打量著自己,不免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已經嫁過來兩年了,麵對季君珩,怎麼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折枝見狀,急忙寬慰薛蘭兮道:“女為悅己者容,小姐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對。”
薛蘭兮苦笑了一聲,又反複挑了挑,終於是換上了一件綠色的平羅衣裙。衣服上並無多餘花紋裝飾,隻袖口用品紅絲線繡了幾朵半開未開的迎春花。冬末的天氣仍舊是冷的讓人發顫,挑好的大氅是一件白狐裘衣,那白狐是極其名貴的料子,陪著薛蘭兮過了兩個冬日了。這衣裳還是她與季君珩成婚的時候,靖王府送來的。
靖王……
薛蘭兮近日並沒有聽到靖王的消息,的確靖王近來是安分低調了許多。出了薛瑾姝的事情,朝中一點動靜都沒有,暗地裏想必又是波濤暗湧。此刻低調些,倒也沒有什麼錯。
隻是怕這一低調,便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是開在冬日裏的花,忽然之間凋謝了,若是被人連根拔起……
薛蘭兮擰著眉頭想了片刻,還是不放心,讓折枝著人去靖王府打探一下消息。
時至午後,季君珩卻始終都沒有回來。薛蘭兮等的有些焦急,坐在屋子裏烤火,腿上攤著一本書,書翻開的那一頁,薛蘭兮已經讀了快要半個時辰了。
終於,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外麵便有了動靜。薛蘭兮以為是季君珩回來了,急忙跑到了門口。但是走進來的卻並不是折枝,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那男人生的威武正直,頗有些正義淩然的味道。薛蘭兮見他穿著鎧甲,心中便不由得疑惑了起來。她揚了揚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男人朝著薛蘭兮一禮,道:“夫人,屬下是侯爺身邊的親兵首,鄙人淩越。侯爺因著一些事情不能回來,因此請您跟我去城外找他。”
薛蘭兮不料會有這般的舉措,還是猶豫了一番,“當真是……侯爺的命令嗎?”
淩越朝著薛蘭兮一禮,道:“夫人,事情緊急,還請您盡快跟我一道離開。”
“哦,那侯爺可有寫什麼東西證明?”薛蘭兮依舊是滿懷警惕之心,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陌生男人。
男人不卑不亢,搖首道:“並無。”
薛蘭兮歪著頭朝著他看了片刻,便起身道:“那好,我們走吧。”
淩越頷首,便讓開了身子,對薛蘭兮做了一個“請”字。
折枝的臉頓時煞白了起來,她哆嗦著身子,顫聲叫道:“小姐,您……”
“沒事,就不必你跟著了。你留下吧。”薛蘭兮平淡地點了點頭,旋即對折枝擺了擺手。
折枝無奈,隻得咽了咽口水,等目送著淩越帶薛蘭兮離去,上了馬車之後,她旋即走到了後院,推開了鍾離的門,大叫道:“不好了!鍾離,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