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靜靜地在黑夜裏等著顏慎的回來。
今晚的這一切都看上去好像是一場夢一樣,薛蘭兮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感覺。既憧憬,同時又隱隱有些畏懼。
待顏慎與侍衛的交談聲傳來的時候,薛蘭兮頓時醒悟過來了。她慢慢站起來,顏慎打開門旋即又關上,對薛蘭兮道:“豫王吩咐讓我們想方設法不動聲色地放了你。”
薛蘭兮略一沉吟,旋即露出了一個略顯苦澀的微笑:“你看吧。”
“等下我會想辦法去派人通知季宵,讓他來救你的。到時候,豫王府的人會放點水讓你們離開的。你就勢離開便是,至於其他的事情,我相信季君珩的心中想必已經有了計較了。”
薛蘭兮頗為不解,道:“我雖然明白豫王為何要放了我,但是他究竟又為何想要做這一場戲?”
顏慎搖了搖頭,道:“並不是豫王想要做這一場戲,而是我。如今我隻有想法設法讓豫王對季君珩示好,如此一來,我們才有機會聯起手來。你覺得呢?”
這其實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雖然季君珩心裏也未必願意跟豫王牽扯到一起去,但是如果能稍微有點關係,日後他們兄妹再相見,想必也不會太困難。
薛蘭兮點了點頭,道:“哥哥想的很周到。”
顏慎苦笑了兩聲,便道:“此事雖然看似周全,但是很容易被豫王揭穿或者發現。所以一切還是都要小心,若是沒有其他情況,此事還是……還是不要輕易告訴其他人比較好。”
薛蘭兮一愣,便已經明白顏慎所說的“其他人”是誰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季紅裙,隻怕沒有人能稱得上顏慎心裏的“其他人”吧?
隻是季紅裙那樣的性子……薛蘭兮微微蹙眉,她為了顏家的事情,與季君珩鬧別扭鬧了許多年。這麼多年的苦苦等候,如今顏慎平安的消息已經傳來,但是薛蘭兮卻不能告知她……
薛蘭兮心中頓時一顫,這對季紅裙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
“怎麼……她,還在想著我嗎?”顏慎聞言頓時一愣,不可置信道:“這麼多年了,難道紅裙她還——”
“是。”薛蘭兮免不得苦笑起來:“她與季君珩置氣了多年,這麼多年來,連我都相信哥哥你已經死了,可是唯有季紅裙還在鍥而不舍地堅持尋找你的音訊。她總相信你還沒有死。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很傻的姑娘?哥哥,我真不能料想,如果我已經得知你還活的好好的,還要繼續瞞著她……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顏慎咬了咬牙,眼眸當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旋即被掩蓋地無影無蹤,“即使如此,還是最好不要說比較好。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對你我也好,對季家也是。”
薛蘭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顏慎不太想再提起這樣的事情,便道:“我已經著手去辦了,不過片刻,想來季宵就能趕到了。雖然我已經吩咐豫王府的人放水,但是你還是要一切小心。明白嗎?”
“我明白,哥哥。”薛蘭兮會心地點了點頭。
季宵來的快,幾乎讓薛蘭兮和顏慎都吃了一驚。季宵瞥見薛蘭兮與顏慎在一處,拔劍而出,怒喝道:“離夫人遠點!”
薛蘭兮瞥了一眼顏慎,對季宵淡淡道:“不要急,季宵……楚先生是友人,不必在意這些。”
雖然薛蘭兮這麼說著,季宵卻依舊對顏慎保持著警惕。他冷冷地看著顏慎,顏慎卻歎了口氣道:“你先帶你家夫人離開吧。這裏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是。”
這正是季宵所願意看到的,季宵轉頭對薛蘭兮道:“夫人,快跟屬下回去吧。侯爺都快急瘋了。您要是再不走,侯爺隻怕過會就要來把豫王府拆了!”
薛蘭兮聞言心中一沉,想到季君珩此刻在家裏應該是心急如焚,薛蘭兮便沒有的也覺得有些不太好受。於是薛蘭兮朝著顏慎點了點頭,隨季宵一道出去了。
趁著夜色,加上有顏慎的掩護,想要順利離開豫王府並不是什麼難事。季宵似乎是頗為緊張似的,緊緊地抓住薛蘭兮的手臂,不斷地囑咐她道:“夫人,您可千萬別出聲。”
薛蘭兮沒有的忍俊不禁,覺得季宵有時候居然還挺可愛的。季宵此刻卻沒有興趣跟薛蘭兮開什麼有沒有趣味的玩笑。他一路都頗為警惕地四麵環顧,一麵帶著薛蘭兮順利回到了衛陵侯府。
折枝在門口守了半晌,見薛蘭兮平安回來,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薛蘭兮,又是哭又是笑地道:“今日季宵說小姐被豫王的人劫走了,我嚇得膽子都快破了。還好小姐沒有事情,若是出什麼事了,奴婢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