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花宴開始之前,便有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靖王打聽到了薛蘭兮這裏。許是季君珩與靖王關係密切,連帶著好幾位夫人都爭相前來,隻為能得知一些靖王的喜好。
薛蘭兮又哪裏知道靖王有什麼喜好,隻是卻也不好回絕他們的好意,隻好稍稍講了一些靖王的事。偶一日靖王來衛陵侯府做客,見到那些夫人對自己不懷好意的架勢,更是嚇得掉頭就走。
事後靖王還詢問薛蘭兮原因,薛蘭兮笑著說:“那都是想要來問一問靖王有什麼喜好的。”
靖王更是莫名其妙,卻也不當回事。薛蘭兮暗暗為那些精心準備,隻為讓自己女兒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的夫人感到不值。靖王的確是個如此癡心的人,一旦是愛上了,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咬緊牙關絕不回頭。隻可惜,他的心中,已經有了那樣的一個人了。
約摸著是因為對靖王身邊人的組成太過於熟悉,薛蘭兮一到禦花園裏,便有人爭相前來與薛蘭兮打招呼。薛蘭兮平日裏倒是與世家小姐們沒有這麼好的人緣,一下子有些不適應,還是勉強笑著應對。
她卻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看到了定北王妃。多日不見,定北王妃倒是顯得豐腴了不少,人也愈發風趣可愛。她見到了薛蘭兮,招了招手示意薛蘭兮過去。
薛蘭兮也正想離開這群嘰嘰喳喳的鶯鶯燕燕,於是就推辭著走向了定北王妃。
定北王妃笑著拉過薛蘭兮的手道:“好久不見,我聽說你們在護國寺外遇險的事情了,你不要緊吧?”
薛蘭兮搖了搖頭,“多謝王妃娘娘關心。蘭兮沒事,多虧了雲溪郡主。隻可惜……雲溪郡主現在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了,若非如此,那還真是蘭兮的罪過了。”
“我昨日也去看了雲溪郡主了。”定北王妃歎息道:“可憐的孩子。我看著晉陽長公主哭的傷心,眼睛又紅又腫的。她也真是在意這孩子。”
薛蘭兮點了點頭,歎息道:“是啊。”
“也不知道那夥歹人是哪裏來的,居然如此大膽。怎麼,居然沒有調查清楚嗎?京兆尹府辦事也太不靠譜了吧?雲溪郡主可是晉陽長公主的心頭肉啊。再說了,那羌蕪國的郡主也必定是友邦的貴客,若是在我大順遇刺,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定北王妃說到這裏便有些憤憤地攥起拳頭,歎息了一聲。
薛蘭兮勉強笑了笑,拉著定北王妃的手道:“好了好了,反正現在也不是沒有事情嗎?至於那夥賊人,侯爺也沒有與我說清楚,約摸著是還在查吧。”
她目光一掃,便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獨自一人站在人群之外的女子,眉目清秀,穿著雖然是普通,但是卻也能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她不時朝著薛蘭兮與定北王妃這邊看一眼,隨後又飛快地移開目光,似乎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一般。
薛蘭兮繼續笑道:“興許,是牽扯到朝中的什麼人了吧……這件事情,若是查出來了,想必是一樁大案子。侯爺辦事,咱們隻管放心就是。”
“是是是,季侯辦事,怎麼能不讓人放心?”定北王妃爽朗地笑著:“況且事情牽扯到他的媳婦,我看這小子啊,是巴不得全部心思都撲到這件事情上去。”
薛蘭兮揚了揚下巴,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我與雲溪郡主倒是問出來了些什麼,那個車夫雖然嘴裏含了毒藥,但是沒死之前,卻說出了些東西。想必,那些東西應該也是極其有用的吧。”
果不其然,薛蘭兮話音未落,那人卻是猛地一個哆嗦。她似乎是察覺到了薛蘭兮戲謔的眼神朝著自己望過來,便抿了抿嘴唇,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薛蘭兮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定北王妃卻詫異地看向薛蘭兮:“方才你一直在看什麼?咱們身後有什麼東西嗎?”
薛蘭兮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卻聽見有人道:“貴妃娘娘到——”
隻見謝貴妃從遠處嫋嫋婷婷地走來。她挽著一個望月髻,發髻上隻斜斜插了一根步搖,步搖的碎玉墜子落在她的耳邊搖晃,清泠作響,很是好聽。謝貴妃本是柔弱而清秀的女子,如此稍加裝扮,便顯得人氣質多了,也更威嚴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