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來說,代善郡主或許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景郡王妃與陸氏依舊不說話,但是卻意料之外地要留著薛蘭兮與陸氏在景郡王府用晚膳。薛蘭兮推辭說自己還要回去料理家事,便與陸氏起身告辭。
陸氏與薛蘭兮走出了景郡王府,陸氏方才冷哼了一聲。
薛蘭兮訕笑:“母親還在生景郡王妃的氣?”
“她那種人,若是代善嫁過去了,能給她好臉色才怪。”陸氏恨恨道:“委屈了那丫頭了。”
薛蘭兮心中一沉,還是笑道:“無妨。我倒是覺得,景郡王妃對代善這個兒媳婦,還是很滿意的。她先前一直反對陸長笙娶這異域的郡主,或許是因為覺得對方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女人,哪裏想得到代善郡主是這樣的一個妙人呢。”
月上枝頭,不覺空氣中有些寒意,薛蘭兮道:“母親趕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侯爺指不定還在家裏等著興師問罪呢。”
陸氏詫異:“侯爺不是說他今晚不回來麼?怎麼,你們關係不好?”
薛蘭兮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也不是不好。”她頓了頓,旋即又苦笑道:“但是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陸氏嗤笑:“小夫妻兩個,以後可是要過一輩子的人。你還不敢跟他敞開心扉,坦誠相待?以後日子還長著呢,若是你一直不願意與他誠懇相待,那往後你的日子,可就難熬的很呐。”
薛蘭兮眨了眨眼睛,歎息一聲,“母親教訓的是。”
果然不出薛蘭兮所料,她回去的時候,季君珩正在偏廳裏頭用晚膳。
薛蘭兮洗了手便過去坐下,季君珩隻裝作毫不在意一般,淡淡道:“回來了?”
薛蘭兮“恩”了一聲,朝著季君珩笑道:“侯爺不是說今夜不回來嗎?怎麼又回來了?”
“怎麼,不想看到我嗎?”季君珩麵前放著一碗麵,他正低頭吃著,忽然抬起頭來看向薛蘭兮。
許是燈火昏黃的緣故,照的季君珩的臉上半明半昧的,有些陰晴不定。偏廳外麵是一片紫藤花架,晚風拂過,紫藤花簌簌飄落,此刻四周安靜無聲,唯有風吹花落,一時之間居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薛蘭兮笑了笑,從自己的懷裏拿出手帕,撚著手帕的一角便往季君珩的身邊傾。她無比溫柔地用帕子擦去了季君珩嘴角的湯汁,笑吟吟道:“侯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季君珩拉住了薛蘭兮的手,寬大的衣袖順著他的動作滑落到手腕處,露出一截算得上是白皙瘦弱的手臂,手腕上套著的和田暖玉鐲子也順勢滑到了手肘上。
薛蘭兮抿了抿嘴唇,朝著季君珩笑道:“怎麼了嗎,侯爺?”
季君珩緩緩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薛蘭兮的嘴角,方才若無其事地鬆開了薛蘭兮的手,自顧自地埋頭吃麵。
薛蘭兮抹了抹嘴角,笑著把白日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季君珩聽。以前薛蘭兮還是有這樣的習慣,約摸著是兩個人最近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因此薛蘭兮也不怎麼說起自己在外麵遇見的事情。
季君珩沉默片刻後,低聲道:“看起來,陸長笙是答應了?”
“是。”薛蘭兮撐著手臂點了點頭,“他也不是不識趣的人。雖然對代善郡主說不上是有好感,但是總歸不是討厭的便是了。其實兩個人成親,過一輩子,也沒必要非要彼此心懷愛慕,隻要脾氣還算是對的上,能坦坦然然的彼此信任,也就不枉此生了。”
季君珩輕輕點了點頭,忽然道:“雖然現在還算是放心他,不必擔心他對你有所企圖,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輕心。”說到這裏,季君珩的眼眸驟然一沉,低聲道:“這京城裏麵,想要針對你,利用你的人,可不隻是有陸長笙一個。”
薛蘭兮當日明白季君珩的所知,沉吟片刻,仔細想了想這句話的深意,忽然道:“怎麼,你到現在還懷疑他對我有所企圖不成?”
“不然呢?”季君珩冷冷的看著她,“你也未免,太小瞧陸長笙了吧?”
薛蘭兮有些哭笑不得,想來自己這些日子與陸長笙的幾次相見,季君珩都莫名其妙地出場了,看起來也是季君珩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