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郡主說了許久,她本是個活潑可愛的人,性子裏麵帶著股異域人的豪爽大方之氣,說起話來妙語連珠,聽得大家皆是入了神了。蘇雲溪更是吵著說要去塞外一睹塞外草原風光。
代善郡主笑道:“郡主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塞外苦寒之地,也就是風景稍稍能夠入得人眼一些。郡主這樣的千金之軀,若是到了塞外一次,必定今生今世都不想要再踏足羌蕪國一步了。”
“你是不知道啊,這京城煩悶的,就好像是一隻鳥籠子一樣。看樣子是金碧輝煌的,誰又知道這金碧輝煌的就不是籠子了?3我可是在這裏呆的夠夠的,若是能離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太後打了一下蘇雲溪,板著臉教訓她道:“又胡說八道了。你母親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若是走了,你讓你母親怎麼辦?”
“皇祖母……”蘇雲溪朝著太後撒著嬌道:“雲溪隻是說著玩玩,又不是不回來母親身邊了。”
太後這才摸了摸蘇雲溪的頭,笑著道:“你們啊,正如代善丫頭所說的。都是一個個不知道惜福的。人生在世,不管是在哪裏,都有不如意的時候。活在世上這麼多年,就得看得開一點。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做不成的,無法改變的,那就不要想去改變它,自顧自把自己折騰好了比什麼都重要。過過小日子,相夫教子也好,在朝堂一展宏圖或是做個閑人也好,都是各自的福分。不知道惜福的人,永不滿足,這一生一世啊,都會活得累的。”
薛蘭兮淡淡笑道:“太後娘娘所言極是。惜福二字,雖然簡單,但是能做到的,卻也少之又少。煩心事多了,便會覺得人生無望,或者是想要逃離,這樣的想法可是萬萬要不得了。”
“薛丫頭說的對。”太後閉目悵然道:“能進能退,能屈能伸,方才能活得自在啊。”
蘇雲溪見狀便不言語了,反倒是陸長笙笑道:“太後娘娘看事情看的可比我們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晚輩看的清楚多了。”
“是啊。”太後睜開眼睛瞥了一眼陸長笙,不覺笑起來:“所以長笙你啊,也年級不小了吧?可想著要娶親了?”
陸長笙聞言便笑了笑,瞥了一眼那代善郡主,旋即對太後道:“太後還惦記著長笙的婚事呢,真是折煞長笙了。雲溪郡主還未婚配,臣倒是覺得……”
“陸長笙!”雲溪郡主聞言不覺惱怒起來,跺著腳氣怔怔的瞪著陸長笙,小臉都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什麼?!”
陸長笙委屈地撇了撇嘴,道:“我胡說什麼了?郡主,你可不要平白無故誣陷好人。”
“那你……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陸長笙笑著道:“我自然是說,雲溪郡主還未婚配,我覺得若是談婚論嫁,也應該先談雲溪郡主的婚嫁才是。哪裏輪得到我陸長笙來?”
雲溪郡主瞪了一眼陸長笙,哼了一聲,沒再理他。
太後笑吟吟道:“雲溪不急。畢竟啊,哀家已經知道,雲溪有喜歡的人了。”
“皇祖母?”蘇雲溪一臉不解地看向太後。
太後擺了擺手,道:“錯了錯了,不應該是雲溪喜歡的人,應該是已經有靠譜的人喜歡雲溪了。雲溪若是嫁給了他,定然不會吃虧的。況且,哀家也相信,雲溪心裏肯定也是喜歡他的。”
這一番啞謎打下來,蘇雲溪已經被太後繞進去了。
薛蘭兮是局外人,看的最是清楚不過了。太後早已經對靖王喜歡蘇雲溪的事情了如指掌,隻是不願意過早揭露事實而已。況且,靖王那個木頭樁子,倔驢腦袋,若是不自己說出來,而是讓別人代勞,隻怕他更會止口否認自己對蘇雲溪的情愫。
感情這回事,有時候還真是迂回輾轉的讓人著迷。
太後拉著代善的手,笑吟吟地看著代善,另外一隻手又拉起了陸長笙的手,笑道:“那日皇帝來找哀家,問哀家說代善郡主與誰婚配最為合適。哀家本要推脫,不願意管這件事情。但是忽然,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來長笙你這孩子了。以前哀家素來以為你對薛丫頭喜歡的不行,但是薛丫頭都嫁了人了你都沒什麼動靜,哀家便知道,你的心不在薛丫頭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