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季君珩失聲笑道。
薛蘭兮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樣不好。我已經沒事了,侯爺先去忙吧。”
季君珩沒有出聲,卻也沒有離開。他的身子顯得有些僵直,臉龐棱角分明,更顯冷峻。他淡淡地看向薛蘭兮,眼眸當中淩光一閃,一字一字道:“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
薛蘭兮道:“我已經沒事了。侯爺沒必要再為我浪費時間。”
“你覺得,我在你身上,就是在浪費時間是嗎?”季君珩啞著嗓子開口說道。
薛蘭兮頓時被他問的愣住了,她不過是提醒一下季君珩,怎麼季君珩卻這麼以為呢?
“在你身上,就是浪費時間……”
薛蘭兮嗤笑,這話與她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馳,卻也不知道季君珩到底是怎麼從自己那句話想到這裏的。
她本想要出聲解釋,忽然見季君珩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頭也不回。
薛蘭兮愕然,隻聽得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
她嗤笑,扯著嗓子叫了幾聲“折枝”。折枝點了一圈的燈,回來便遇見季君珩怒氣衝衝地從薛蘭兮院子裏出來。折枝本想攔住他問問到底怎麼了,但是見季君珩那副煞氣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說話。
折枝急忙趕到薛蘭兮屋子裏去,薛蘭兮叫的嗓子累了,扶著床咳嗽了幾聲。折枝一來便看見薛蘭兮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著,她著急的要命,急忙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薛蘭兮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呼吸道:“沒事。季君珩發脾氣呢,跟個小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在意些什麼東西。”
折枝扶著薛蘭兮下床,薛蘭兮披上外衫,道:“我有些餓了,你去給我找找有沒有吃的吧。”
剛剛用過晚膳,廚房裏麵自然沒什麼能吃的。折枝央求著廚子給薛蘭兮又現做了一碗水晶蝦餃。薛蘭兮也沒有挑剔什麼,大約是餓著了,吃的很香。飯後,薛蘭兮扶著折枝在院子裏散了會步,晚風拂過,煞是愜意。
薛蘭兮忽然道:“對了,折枝,你與鍾離,怎麼樣了?”
折枝一愣,旋即吃了一驚,道:“小姐此話何意?”
“沒什麼,就是單純的想問一問。”薛蘭兮笑了笑,輕聲說道。
折枝臉頰微紅,咬著嘴唇笑道:“還成吧……鍾離人很好,待奴婢也很好。隻是奴婢一心都在小姐身上,因此這些日子也不怎麼見著了。”
薛蘭兮點了點頭,撐著手臂道:“挺好的。今日侯爺與我提起此事,說你是個好丫頭,若是有鍾離當真是情投意合,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折枝聞言便是急了,對薛蘭兮義正言辭道:“奴婢還沒為小姐挑好可靠的丫頭,若是奴婢就這麼走了,那小姐往後豈不是連個信任的人都沒有在身邊了嗎?不成不成,奴婢還不能離開。”
薛蘭兮聞言便是“撲哧”一聲笑了,伸出手指點了點折枝的額頭,笑道:“你啊,還真是著急。就算是現在要把你嫁出去,也要等好久呢。再說了,正如你說的,若是沒有了折枝你,我往後還不知道要信任誰呢。你就放心地在我這裏帶著吧,等一切都安定下來,我必定會安排你們成親的。”
她歪著頭想了想,道:“到時候我便與母親說,收你做了義女,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你覺得可好?”
折枝連連搖了搖頭,道:“小姐,這可使不得。奴婢如此低賤的身份,又怎麼能……”
薛蘭兮與折枝隨口扯著胡話,說起來越來越沒有個邊際。直到月上中天,折枝方才小聲道:“小姐,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奴婢怕您大病初愈,夜深露重的,您呆在這裏若是再風寒著涼了可怎麼好?”
薛蘭兮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折枝挑著燈籠,兩個人慢慢往院子裏麵走去。
還未走到院子裏,薛蘭兮便能遠遠看到自己的屋子裏亮著燈。燈下有人影閃動,似乎是坐著那裏的。
折枝見狀略一思量,便知道是季君珩在屋子裏。於是折枝也就知趣的不跟過去了,送薛蘭兮走到門口,對著她欠了欠身笑道:“小姐先進去吧。奴婢便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