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倒是坐不住了,繞過了薛蘭兮拉住了代善的手,低聲道:“別聽她的,這個幹女兒,我算是認了。“
薛蘭兮歎了口氣,“娘……”
“你今日就不必替為娘做主了。怎麼,做娘的,想多個女兒作伴都不行嗎?”陸氏冷聲冷氣地對薛蘭兮說道。
薛蘭兮隻能苦笑出聲。
代善聞言便是眼淚汪汪,低聲叫了一聲:“娘!”
陸氏更是淚如雨下,嗚嗚咽咽地便抱住了代善。
兩個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哭作一團,薛蘭兮歎了口氣,有些煩躁地坐下喝了口茶,靜靜地看著兩個人哭。
多少有些可笑,薛蘭兮想。
但是若是朝自己身上想起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笑的?其實倒也沒有什麼了。
等兩個人擦幹眼淚,各自坐下的時候,折枝恰好端著薛蘭兮的茶和藕粉桂花糕進來了。薛蘭兮揚了揚手,示意折枝分給他們吃。薛蘭兮自顧自喝了口涼茶,稍稍舒緩了一下心情。
代善抽噎了許久,等到她緩過來的時候,嚐了一小口那藕粉桂花糕,笑著讚歎道:“真好吃,夫人果然是心靈手巧。”
薛蘭兮搖著折扇笑道:“這還算是稍稍次了點。藕粉桂花糕要等到剛剛出爐的時候趁熱吃才是最好吃的時候,無奈你與我母親方才那樣子,是怎麼叫都叫不起來了。也就隻好看著它涼掉了。”
代善與陸氏皆是麵露尷尬神色,薛蘭兮倒是沒說什麼,隻是一口一口接著喝茶。
代善又在府上聊了許久,直到約摸著中午時分,季君珩忽然回來,代善不好意思在府上多待,隻好離去,臨了臨了,還與陸氏細細告別。
薛蘭兮嘴上沒說什麼,陸氏道:“你這是怎麼了?”
薛蘭兮愣了片刻,方才對折枝道:“你去告訴侯爺,說我今日不太舒服,午膳讓他先吃就是。”
折枝愣了愣,小聲道:“小姐身子不舒服?可要請大夫來瞧瞧?”
薛蘭兮淡淡道:“沒什麼事,就是有些乏了,可能是暑氣太重導致的。我睡一會便沒事了。你如實去回侯爺便是了。”
折枝小聲道“是”,屈了屈膝轉身出去了。
等折枝離去後,薛蘭兮方才道:“娘也未免態度太過於奇怪了吧?怎麼說我都是您名義上的親女兒,您就算是不喜歡我,但是好歹,這幅皮囊還是你的親生女兒的。怎麼,你就這麼急著確認代善是你的女兒?”
陸氏咬了咬嘴唇,道:“我是做娘的,是不是我女兒,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薛蘭兮歎了口氣,陸氏怎麼說也不過是念女心切,她又能如何?薛蘭兮低聲道:“您這是何苦急在這一時?代善此行是必定要留在中原的,即使是不嫁給皇子,皇上也會為她安排一個體麵得當的好人家的。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況且此刻人多眼雜,若是讓別人輕易看出來什麼端倪了,我們豈不是有理說不清了?”
陸氏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了。”
“那便好了。”薛蘭兮點了點頭,握住了陸氏的手,道:“對了,娘這些日子可千萬不要私底下跟代善聯絡。她尚且還是別國的郡主,若是讓有心人看見娘跟別國郡主私底下有往來,隻怕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
陸氏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薛蘭兮留陸氏在府上多留一會,陸氏說自己不太舒服,要回去趕緊吃藥。薛蘭兮素來知道,陸氏身子已經不大好了,一年不如一年,身上的毛病也越來越多。她也不多留陸氏,隻是囑咐車夫走的時候慢一些,多顧及一些陸氏。
目送著陸氏的馬車離去,已經過了晌午了。薛蘭兮吃了點藕粉桂花糕,便覺得稍稍有些飽了。折枝問她午飯想吃什麼,薛蘭兮想了想,道:“吩咐廚房做點馬蹄蜜瓜冰碗來,我去亭子裏小憩一會。”
她打了個哈欠,便走便道:“倒是真的有些困了。這鬼天氣,怎麼越來越熱了。我先去睡一覺,等我醒來了再說。記得讓人在亭子四周多放口水缸,我實在是悶得慌。”
折枝跟上去一一點頭,聽到最後一項,愣了片刻道:“小姐,這……這不太好吧?萬一要是照亮了可怎麼辦啊。您還不是不知道,上次您中暑了,侯爺把我們罵的跟什麼似的。”
“多放幾口水缸我不就是不會中暑了嗎?”薛蘭兮瞥了一眼折枝:“好沒有眼力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