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嗤笑了一聲,“我看也是。侯爺有時候也拿他沒辦法,靖王有時候雖然倔強地過了頭,但是有時候倒也真是有幾分正氣的。”
“那大概是靖王身上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了吧。”季君珩歎了口氣,輕聲道:“那顆赤誠的,還在燃燒的心,或許是這死氣沉沉的京城裏麵,唯一鮮活的東西了。”
薛蘭兮默不作聲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建築,像是黑夜中的石雕,一直都陷在無盡的沉默當中,並且還會一直沉寂下去。京城裏的人,與京城裏的這些石頭,又有什麼區別?
他們都缺少一顆心,一顆熱騰騰的赤子之心。
而恰好,靖王就有這樣一顆活生生的跳動的心跳。他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具一具的行屍走肉。
下車的時候瞧見了靖王的馬車也在旁邊,薛蘭兮與季君珩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與侯爺方才還在念叨王爺呢,這一剛剛下車,便看見王爺了。”
靖王笑了笑,“原來如此。季侯爺這是在惦記我呢,還是在想怎麼揍我呢。”
季君珩瞥了一眼靖王,道:“王爺還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次的事情,足以引以為戒。往後萬萬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要知道,不是每一次都有太後能保你出來。”
靖王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我也沒讓太後保我不是。”
季君珩揚了揚眉,薛蘭兮道:“好了好了,靖王殿下既然已經被解了禁足,那此番還是好好跟太後娘娘說說話吧。太後娘娘也很是想你。”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薛蘭兮與季君珩不由得望過去,卻見遠處那女子已經到了近前,正是雲溪郡主。
“原來是蘭兮和季侯爺,還有靖王也在?”雲溪轉眼瞥見了靖王,便不由得神秘兮兮地小聲道:“我聽說你被皇上禁足了?怎麼回事?”
靖王聞言便撓了撓頭,笑著道:“也沒什麼,就是我犯了點錯而已。”
“哎呀,你又惹皇上不開心了?”雲溪郡主撇了撇嘴,道:“幾個表兄裏麵,就數你最不會討皇上開心了。你啊你,真是笨,怎麼就不能跟大家學學聰明點,少被罵幾句嗎?”
薛蘭兮見靖王一看見雲溪郡主表情變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此刻她要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那她就是真的是個傻子了。薛蘭兮道:“那郡主與王爺先聊著。我與侯爺想進去給太後娘娘拜壽了。”
雲溪郡主“啊”了一聲,靖王卻依舊拉住她,說起了別的事情。
薛蘭兮拉著季君珩的手往舉行宴會的高台上走,季君珩默不作聲地被她牽著,薛蘭兮走的累了,便回頭看季君珩。季君珩道:“累了?”
“侯爺真是的,這麼大人了,還讓我拉著走,能不累嗎?”薛蘭兮有些負氣,喘了口氣,慢慢往上爬。
季君珩道:“走吧,多走走便好了。你啊,還不是在府上都懶得動一下,才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讓你平日裏多走動走動,現在知道累了?”
薛蘭兮隻笑了笑。到了殿裏,薛蘭兮先去給太後請安。太後身邊跟著一幫嬪妃,沈貴妃一麵對太後說笑話,一麵招呼薛蘭兮坐過去一道聽笑。
薛蘭兮四處環顧,笑著問道:“我還以為是定北王妃先來了呢,也就沒過去叫她一起。沒想到王妃娘娘還沒過來。”
話音未落,沈貴妃便板著臉看著薛蘭兮道:“季侯夫人這話說的未免有些掃興了吧?”
“哦?”薛蘭兮挑了挑眉,卻美理會沈貴妃。
太後淡淡道:“哀家也正自奇怪呢,平日裏王妃是往哀家這裏跑的最積極的一個,怎麼今日卻反倒是遲到了?”
沈貴妃自然知趣,她轉了轉眼珠子,笑道:“既然如此,那等王妃娘娘來了,我們可不能輕饒她。太後娘娘的生辰,居然也敢遲到。今日定北王妃來了,咱們姐妹定讓她不醉不歸。”
太後哈哈大笑起來:“若是輪起喝酒啊,隻怕你們加起來,也沒有那丫頭一個人喝的厲害啊。”
“王妃娘娘酒力自然是好。隻是我們人多勢眾,不信抵不過她一個。”沈貴妃也跟著笑起來,用帕子掩著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