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什麼?”問了這麼久,薛蘭兮一點惱怒的情緒都沒有,就那麼冷冷靜靜的坐在那裏,口渴了喝茶,漏了什麼她就及時提醒兩句。
梁媽媽看著薛蘭兮這個樣子,更是不敢說謊,更是要將事情說的詳細,“侯爺受傷的事兒,還有侯爺跟夫人置氣的事兒。旁的那小丫頭也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如此,你好像也沒做什麼。”薛蘭兮似乎是坐累了,倚在椅子上,慢慢悠悠的說道。
“夫人,老奴知道的都已經說了,夫人可否給老奴一條生路?老奴知道,這是十惡不赦的罪責,可是老奴也是命苦,有了這麼一個男人,又生了這麼一個兒子,我,我自知沒臉跟夫人求饒,可是螻蟻尚且知道偷生。求夫人給我一條生路,今生來世,老奴結草銜環報答夫人。”
說著說著,梁媽媽就哭了下來,那眼淚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往外湧,竟然一個間斷都沒有。
梁媽媽的情況薛蘭兮是知道的,或者說,衛陵侯府裏下人們的事情她基本上都清楚。
“那媽媽這意思是,我這罪白受了?”若是前世,薛蘭兮還有幾分惻隱之心,可是重活一次,薛蘭兮並不覺得惻隱之心有什麼用。
當年,她隻是一個柔弱女子,可是那些人卻能理所應當的對她下了毒手。
“夫人要打要罰我也絕不說什麼,便是發賣老奴也認了。畢竟,老奴爺確實做錯了事。”梁媽媽是見過薛蘭兮跟何姨娘鬥法的,也知道薛蘭兮不是尋常柔弱的小姐,方才也不過是一線希望而已。
眼下,薛蘭兮這麼說,看來這一線希望也沒了。
“賣了你,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你想要個活路我可以給你,我雖然還沒到您這個年紀,卻也知道一個好賴。但是,梁媽媽你清楚,我要的也是你的實話實說。”薛蘭兮嗤笑一聲,覺得這個梁媽媽也是有意思。這世上,哪兒有什麼不勞而獲。
梁媽媽也是個聰明人,聽到薛蘭兮的話後,立刻保證道:“我知道我知道,夫人放心,就算是何姨娘來了,我也敢跟她當麵對質。”
“那就勞煩梁媽媽將方才說的話,再跟何姨娘說一遍了。”薛蘭兮道了聲辛苦,然後讓素荷去把何姨娘給請來。
扣人搜東西的時間薛蘭兮安排的非常巧妙,不過一頓飯的功夫薛蘭兮也就將主謀給審問了出來。所以這會兒何氏應該還沒發現事情有什麼不對。
如今事情查清楚之後,被扣在主院中的人也不敢說話了,有些世代效忠於季家的老人恨不得直接剁了梁媽媽。
感受到了這種目光,梁媽媽往旁邊瑟縮了一下,愈發堅定的清楚要抱緊薛蘭兮。
何姨娘手中有些銀子又怎麼樣,衛陵侯府終歸還是姓季的。不過,到了今天的這個結果,她不後悔。
做事之前,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薛蘭兮沒有發現,她拿了何姨娘給的銀子偷偷趁著沒人跑了,以後就天大地大有了好日子。若是薛蘭兮發現了,那自然還是有用她的地方,沒了銀子,她出了門還有個手藝能養活自己。
不管最終如何,她能離了這日子就行。
素荷很快就帶了何氏過來,還有何氏身邊的幾個丫鬟以及馬夫。
梁媽媽看了一眼馬夫,見不是自己兒子,瞬間更加放心。她就知道,薛蘭兮不會現在就扔了她。
“侯爺今兒個如何了?怎麼想起來現在讓我過來?”何氏看著這一院子的下人知道隻怕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笑容款款的先問候了季君珩。
“我今兒個如何,不是有人會告訴姨娘麼?”季君珩懶洋洋的笑了笑,但是何氏卻忽然不寒而栗。
季君珩這是什麼意思?梁媽媽什麼都說了不成?何氏往地上跪著的梁媽媽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過來。
“侯爺可是聽這老虔婆說了什麼?不就是你偷了我二十兩銀子麼,我又沒找你追回來,你這人怎麼還恩將仇報!”何氏一擰腰,回頭就指著那梁媽媽開始罵,“前些日子,我發現你偷我銀子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你說你孫子病重需要銀子才不得不做這不齒的事兒,我看你孫子可憐才沒追究,今兒個你被夫人捉到,你就在這裏亂嚼舌根子!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說著,何氏就飛撲了過去,要跟梁媽媽同歸於盡。劉媽媽見狀,連忙讓兩個婆子把何氏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