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蕭康帝是相信賀仲麟的,覺得賀仲麟在外帶兵打仗習慣了,再加上九門司的風氣確實不好,是需要整頓,所以就對賀仲麟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這天天沒事兒就出去訓練,確實讓蕭康帝心頭發毛。
這個靖王,可是在邊關打仗好多年的,若是把九門司也給收到自己手裏,那京城還安全麼。
豫王的話,並沒有讓蕭康帝完全打消顧慮,他皺眉不語,看著下麵的大臣,想再看看他們的意見。
“父皇,我也覺得三弟行事太過冒進了。九門司在京城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靖王殿下沒有接手九門司的時候就無事,他一接手就哪兒都是毛病了?”
容王看蕭康帝不說話,敏銳的猜測他是不是已經對賀仲麟起了疑心,連忙火上澆油。
“九門司之中,本就執絝子弟居多,容王莫非忘了前些年九門司中的人打死街上良民,被人擊了宮門口的天聽鼓?”豫王當然寸步不讓,他知道容王跟賀仲麟之間不滿很久了,偏生容王要搗亂,他就要幫忙。
兩個人對付一個,總會輕巧很多對不對。
“那畢竟是個例,可是靖王殿下每日都能找出來好些個人丟在校場上打板子。”容王皺眉,一派心痛的樣子,“父皇,若是真的有錯,那自然當罰,可是這每天都有人犯錯,是不是主帥的責任?”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做錯了事情,是父親的責任了?”豫王冷笑,看著容王的樣子忍不住嗆聲,“我有錯也是父皇的責任?”
這兩日前些日子才被蕭康帝分別斥責過,還沒好多長時間呢,誰也摘不幹淨。
“父皇,士兵有錯,主帥自然當罰,就好比孩兒有錯,父親要訓斥責罰一樣。”豫王說著,就朝著蕭康帝陳情,“兒臣與容王都是父親的孩子,錯處也不會一模一樣,總歸是兩個人,肯定會犯兩個錯誤。九門司也是,三萬人馬便是同樣的錯誤也是三萬樁,若是靖王不好好整治,到時候丟臉的,不還是父皇麼?”
這話算是說到了蕭康帝的心坎裏,若是九門司出事,丟臉的肯定是蕭康帝。
“更何況,靖王耿直,訓練九門司隻怕因為九門司戰力太弱的緣故,應該並沒有別的心思。若是他有,這些年他領過的兵馬隻怕有幾十萬,隻怕早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了。”豫王繼續添柴,讓蕭康帝頓悟。
確實,這些年蕭康帝冷落賀仲麟,他在外練兵,經手的軍隊至少有全國一半,若是他想謀反,隻怕早就謀反了。之所以不去,還是顧念著父子之情吧。
平心而論,蕭康帝對九門司如今的行事作風還是滿意的,至少若是真的有突發事情,九門司不會真的就慌了手腳,束手無策。
“靖王若是沒有私心如此勤勉做什麼?”容王不滿,繼續抹黑賀仲麟。
“難道你做事就是為了私心,朕做事,也是為了私心不成?”蕭康帝看著容王頓時不悅,“天下之大,所做之事若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要如何治理國家!”
這話有些重了,卻是實話。容王自知失言,連忙告罪。
又訓斥了容王幾句,蕭康帝吩咐禮部,“等靖王回來,賞賜良田五百畝,白銀三千兩,這孩子也辛苦了。”
“父皇,靖王這一年的賞賜不少,兒臣想鬥膽給靖王多討一些。”豫王見蕭康帝有意施恩,連忙替賀仲麟討賞。
“你倒是心疼你弟弟,說說看。”蕭康帝失笑,看著豫王分外滿意。
這孩子雖然有時候不討喜,但是能兄友弟恭也是好事。
“靖王如今還隻是君王,雖然統領九門司,可是不少人都在非議,他隻是一個郡王何德何能的差使那些個世家子弟?這些日子,靖王委屈不少,還請父王疼愛他一些,堵了那些人的悠悠之口。”豫王親自開口,自然是要了個大的。
這也提醒了蕭康帝,賀仲麟如今還是個郡王的事實。
“這倒也是,禮部準備一下,加封靖王的事情吧。”蕭康帝沒多想就點頭了。
等散了朝,容王咬牙切齒的湊過來,看著豫王不陰不陽的說道,“我不信王兄真的想要扶持一個新的對手!”
“什麼叫新的對手!”豫王和善的看著容王,笑眯眯的拍了拍他說道,“二弟放開些心胸,三弟到底在外多年,一身的軍功,封親王是遲早的,你計較這個做什麼?都是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