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淺笑,季紅裙也跟著笑了,搖了搖頭說道,“諸位,我這嫂嫂畢竟是個仁厚的人,若是諸位能將功補過,那遣散費自然不會少了大家的。但是若是包庇舞弊,那我這嫂嫂的脾氣,你們也是領教過的。”
“自然,自然,自然!”眾人一聽,鬆了口氣,連忙點頭。打發掉了活人,死人就好辦多了。薛蘭兮直接讓人去傳話,若是同意讓仵作驗屍,若不是季家的原因,給白銀十兩作為喪葬費用,若是薛家的原因,直接給白銀三百兩算是賠罪。
死者家屬一見隻要讓仵作驗屍就有銀兩拿,頓時喜上眉梢,一個個的拉著仵作去自己家裏。
待到了下午,薛蘭兮已經拿到了仵作給的文書。
“還真是中毒!”碧心咋舌,看著那文書抖了抖肩膀,躲瘟疫似的將那文書丟給了薛蘭兮連忙跳到一邊,“小姐,這也太恐怖了。”
“死人從不恐怖,活人才恐怖。”薛蘭兮拿過文書看了看,確認這幾個老人的死因都是因為中毒之後,讓折枝拿了銀兩去給這些人。到底是因為季家才有了這無妄之災,能彌補一點就彌補一點吧。
“小姐,你覺得會是誰做的?”折枝去了之後,碧心又壯著膽子湊過來,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又跑的遠遠的。
“誰最有理由就是誰。”薛蘭兮笑了笑,隻覺得碧心實在是傻得可愛。放眼整個季家,誰有理由讓這些人死?
若是這些人或者,勢必遲早要戳破她的錢袋子,若是這些人死了,一來可以抹黑薛蘭兮,二來保護了自己的錢袋子,她自然是要行這一石二鳥的計謀的。
隻是可惜了,這人聰明錯了地方。
“我們要把這些東西送到京兆尹府麼?”素荷過來收攏了東西,小聲問道。
“家醜不可外揚,到底頂著父親妾室的名號,若是宣揚出去,對衛陵侯府沒什麼好處。”薛蘭兮搖了搖頭,她要做的事情還沒完,不能讓衛陵侯府就這麼沾染上了不該沾染的東西。
而且,何氏跟在老衛陵侯身邊七八年,她是除了沈君見之外,能進老衛陵侯屋裏的人,想要探聽什麼,還得從她身上下手。
“我懂了。”素荷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躬身退下。
用過午膳,那些個老賬房也跟新賬房一起將丟了的銀子一一給找了出來,無一例外的都在何氏的房裏。
薛蘭兮帶著季紅裙,並著家中的一些小廝笑眯眯的看著何氏問道:“姨娘到底是年紀大了,自己放了這麼多銀兩都能忘了。”
“少奶奶千萬不要聽他們信口雌黃,這東西怎麼可能在我跟前,我實在是不知道。”何氏打死都不承認銀兩在自己跟前,反正這些人交了銀兩之後並沒有給她什麼證據,她不承認,他們也沒辦法。
“是麼?”薛蘭兮也覺得好笑,隻覺得何氏蠢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多見。
“是!這幫人拿不出銀子,就想賴到我身上!少奶奶,你可要明察秋毫啊,我這麼些年,吃住都在季家,要銀子做什麼,有沒有自己的兒子要養是不是!”何氏拉著薛蘭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可憐到了極致。
“說得不錯,你吃住都在季家,什麼都是被季家供應,確實用不著什麼銀子。”季紅裙點了點頭,看著薛蘭兮說道,“可是,蘭兮,你覺不覺得何姨娘房裏的那個白玉筆洗有些眼熟?”
薛蘭兮順著季紅裙的手指看過去,倒不覺得眼熟,隻覺得貴。一寸漢白玉一寸黃金,那麼大一個筆洗,便是最便宜也得買到十兩黃金的價格,何氏哪兒來的錢買這東西?
更何況,雖說何氏是娼門的人,在裏麵多少學過一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可是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荒廢,那筆洗充其量就是個裝點門麵的東西。裝點門麵的東西還用這麼貴,可見何氏的銷金窟得流油成什麼樣子。
“是挺眼熟的,榮寶齋出的吧?我記得先前給哥哥買毛筆的時候見過。”薛蘭兮點了點頭,憋著笑說道,“何姨娘,府中可沒這個東西的進項。如此貴重的東西出現在了你的房裏,你既然讓我明察秋毫,那我少不了要進去看看的,免得你真的被冤枉了。”
薛蘭兮說著,就帶了人往何氏的院子走。何氏跟在後麵一直解釋跟自己毫無關係,說的口幹舌燥,還是攔不住薛蘭兮和季紅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