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他仰起臉看著薛蘭兮,又無法分辨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愫愫。”
他張了張口,這一聲也不知道是發了出來還是沒有發出來。
忽然之間,燭火似乎映照到了什麼,一道金光一閃,什麼東西朝著季君珩的心口衝了過來。憑借著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季君珩迅速做出反應,一把扣住了那個東西,也順帶著扣住了薛蘭兮。
酒一下子就醒了,季君珩看著懷裏的薛蘭兮,又看了看她手中冒著寒光的金簪冷了冷臉,左手抬起,從薛蘭兮的手中抽出凶器,丟到了一邊。
薛蘭兮的個子太小,季君珩隻需要一個動作便將她死死的壓製到了懷裏,她掙紮了幾下,反倒被季君珩占了更多便宜。
“你放開我!”薛蘭兮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化身鳳凰涅槃,燒死眼前這個人。
“放開你刺殺我麼?這是第二次了,怎麼,成親之後,你連戲都不願意演了?”季君珩酒已經醒了,此時的他身上帶著一股股酒氣,發髻微亂,竟有一些癲狂之態。
薛蘭兮皺眉,將臉扭到一邊,卻又被季君珩掰了回來。
“聽著,我從來沒有害過顏家。”季君珩看著薛蘭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給她聽。
“不可能,容王親口所說,就是你帶兵去圍剿了顏家軍!”薛蘭兮當下反駁,覺得季君珩一定在撒謊。
“容王所說,我帶兵去圍剿不錯,可我到的時候,顏家軍已經被人剿滅。”季君珩的眼中閃過痛色,卻還是告訴了薛蘭兮。
“你騙人,我不信!”薛蘭兮還是不信。
不怪她不信,彼時,顏家軍隊是大順第一強軍,多年來,北狄等地因為顏家軍的震懾,十年不敢犯境。所以,不管是大順還是其他國家,能夠一舉殲滅顏家軍的存在,幾乎不可能。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你既然要為薛家平反,那就暫且留著我這條狗命,為顏家最後作證吧。”季君珩似乎也沒打算說服薛蘭兮,見她不信,搖了搖頭,抱著她起身,兩步走到了床榻之旁。
“你要幹什麼!”薛蘭兮大驚,終於想起這是洞房之中了。
“你我已經拜堂成親了。”季君珩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更是把薛蘭兮的魂都要嚇沒了。
接著,季君珩手腳利落的把薛蘭兮身上繁複的嫁衣脫了個幹淨,隨手扔到一邊的地上,在薛蘭兮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將她塞進了被子。
薛蘭兮從被子中露出兩個眼睛,驚恐的看著季君珩,見他轉身熄了燭火,隻留圓桌上的一個,然後拐彎去了軟榻更加疑惑。
似乎看出薛蘭兮的疑惑,季君珩一邊脫衣服一邊解釋,“衛陵侯府雖然沒有那麼多人,也沒有當家主母,可是新婚之夜若我不留在婚房之中,隻怕下人們也是要嚼舌根的。”
既然是這樣……
薛蘭兮沒再說什麼,裹好被子轉身睡了過去。
累了一天,薛蘭兮沒多掙紮就睡著了。原本以為這又會是一個噩夢連連的夜晚,誰知竟然連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色都沒出現過。
一直到了早上,薛蘭兮被刺眼的陽光喚醒,她坐起身子,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在衛陵侯府。
季君珩早就醒了,因為薛蘭兮還沒醒,所以就坐在那裏看書,看的是一本論策,是陸氏交代過放在薛蘭兮房中的。
小塌上的東西已經收拾了幹淨,好像昨晚從來沒有人在這裏睡過一樣。
看到薛蘭兮坐起來,季君珩轉頭問了一句,“醒了?”
看到薛蘭兮點頭,季君珩背過身,讓薛蘭兮穿衣服。昨天的嫁衣是不能再穿了,薛蘭兮穿著紅色的中衣從櫃子中拿出一套平日穿的裙子和一套新的中衣鑽回帳子中換好才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見她收拾好,季君珩開了新房的門,門口等著的丫鬟魚貫而入,送入洗漱的東西,伺候二人梳洗之後來到正房。
衛陵侯府之中沒有正經主母,所以薛蘭兮不用參拜婆婆,老衛陵侯素日都不出門,今日更是如往常一樣。
之所以還要來到正房,是因為要受姨娘的參拜。季君珩雖然沒有姨娘,可是老衛陵侯有一個,薛蘭兮還曾經打過交道。
一進正廳大門,薛蘭兮就看到何氏在主座上坐著,似乎一副等著參拜的樣子。她麵色有些焦急,好像等不及,卻又有一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