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祁旌奚也努力遏製住心中的那點煩躁,他是覺得唐易姝太多疑了,明明就是毫無根據的事,卻讓唐易姝腦補出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還有事要忙,你再多歇息一會,不要忘了用早膳。”祁旌奚依舊溫和地說道。
唐易姝沒再理他,而是把頭縮進被子裏生著悶死。
兩個主子一大早就吵起來了,外麵的丫鬟奴才也是屏氣凝神地站著,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因為自己多呼吸了一口空氣,就惹來兩位主子的遷怒。
雖然他們知道王妃有火從來不朝他們奴才發,撒火都是衝著王爺去的,但是他們還是怕啊。
隻有紫鈴敢進去勸唐易姝,擔心她情緒太過激動而影響了胎兒。
唐易峰自己悶在被子裏緩了一會,等心情平和下來之後,便讓紫鈴撿起她剛才發火時扔在地上的那張著情信的絹帕,“你把那帕子再拿過來讓我看看。”
再次仔細看一遍,唐易姝沉思片刻,問道:“王爺的衣裳都經過誰的手,有一個算一個,把人都給我帶到院子裏來。”
紫鈴偷瞄著唐易姝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裏哪根筋抽了,突然問出來一句,“王妃,男的也算嗎?”
唐易姝聽到這話有點繃不住,一下就笑了,“不算,隻算女的。”
其實唐易姝是真的有些忘了王府裏麵還有三個從皇後宮中來的宮女,帶紫鈴依著她的吩咐把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帶到院子裏之後,唐易姝看著那三個姿色比其他丫鬟高出一大截的人,才頓時了然,這作妖寫情信的人,絕對是這三個宮女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其中之一的話,那就是三個人都參與了。畢竟三個人都是從皇後宮中來的,同氣連枝。
也是,除了這三個,其他人沒這個心思,就是有這個心思,估計也沒這個膽子。
看來是漿洗衣裳的活不夠苦啊,沒能磨去她們對生活的熱情,反而還有精力鬧出這種幺蛾子。
有了嫌疑目標之後,唐易姝便讓其他的丫鬟都散了,隻留她們三個。大冷天的,唐易姝不想在院子裏審她們,怪受罪的,便招招手讓她們三個隨她進屋裏去。
暖氣撲麵而來,三個宮女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緩解一下身上的寒冷,便聽見唐易姝說道:“皇後娘娘能將你們送出來,想必是調教得不錯,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呢?”
三個宮女麵麵相覷,不明白唐易姝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還是紫鈴反應夠快,也了解唐易姝,立刻就接話道:“還站著做什麼?見到王妃還不跪下行禮?”
三個人是從院子那邊走進來的,此時正站的筆直,一聽紫鈴這麼說,其中一個長得清純可人的,立刻便跪下了,剩下的兩人也緊跟著跪下。
唐易姝覺得這下馬威給的怪沒意思的,便也懶得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可會寫字?”
“回王妃的話,奴婢們會一些。”三個宮女齊聲答道。
“行,既然你們會的話,我這裏有個東西要給你們看一下,就從你先來吧。”唐易姝指著剛才第一個跪下的宮女,並道,“剩下的兩人先出去吧,輪到你們的時候再進來。”
唐易姝還不確定這封情信到底是一個人寫的,還是三個人都有參與,為了不讓她們有串供的可能性,便分開她們,讓她們三人一個一個來。
那個長得清純的宮女叫扶柳,被留下之後戰戰兢兢地接過唐易姝手裏的絹帕,一邊看一邊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過後又皺起了眉頭。
唐易姝注意到扶柳的手上生了凍瘡,原本白嫩的手腫地像個蘿卜,有的地方甚至裂開了口子。
“手怎麼凍成這個樣子了?”唐易姝問道,語氣中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和緩。
“回王妃的話,井水太寒了,有時候還上了凍,便更冷了。”扶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有故意誇大,也沒有可以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