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是如此,祁旌奚被吼了以後並沒有生氣,而是心疼居多,小聲說道:“乖啊,不吃就不吃了,是不是太累了,那就上床歇一會,先別在這邊走動了,小心地上的碎片。”
其實唐易姝此時的心理是矛盾的,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明明是她做錯了,可是祁旌奚還這麼溫言軟語地哄著她,讓她心裏的自責感和愧疚的程度更加深了。所以她就更想讓祁旌奚出去,不想在自己這麼糾結矛盾的時刻看見他。
祁旌奚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唐易姝,囑咐了幾句之後便出去了。
院子裏的下人都震驚得無以複加,雖然他們知道王爺寵王妃,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寵吧。都指著鼻子讓趕王爺出去了,王爺居然就真的這麼聽話地出去了,而且最可怕的是,王爺還沒生氣。
這……這怕是個假王爺吧,這麼沒脾氣的嗎?這麼沒脾氣的嗎?這種時候不應該狠狠地立威振一振夫綱嗎?
祁旌奚表示:夫綱是什麼?對不起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小可憐一難受地吃不下飯,他也就跟著難受。
一個時辰後,祁旌奚估摸著時辰,覺得唐易姝的脾氣應該差不多下去了,便端著膳房剛做好的燕窩進去了。
看著唐易姝要哭不哭地紅著眼睛跟他道歉,祁旌奚的心都如同唐易姝的眼淚一般化成了一灘水,軟得無以複加,一個時辰前還是小閻王,現在已經變成了小可憐。祁旌奚心軟得不行,同時還有點難受,覺得唐易姝懷個孩子真是受了老大的罪,哄著她用了半碗的燕窩,和衣陪著她睡了。
今個是年夜,按照宮裏的規矩,皇子需帶著家眷進宮參加宮宴。祁旌奚想著唐易姝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本來不想讓唐易姝去的。
但是唐易姝不想搞特殊,別人都以能參加宮宴為榮,擠破腦袋都搶著要去,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名額而鬥來鬥去。而她這個明明該去的人還不去,有點太特殊了。
到時候說不定有人拿著這件事做文章,說她沒規矩倒無所謂,就怕因此牽連到祁旌奚,這就不好了。而且她不去,祁旌奚到時候肯定還要找個借口,若是說她身體不適,這大過年的也不合適,皇家也比較注意這些。大過年的生病,未免太過晦氣。
所以唐易姝為了避免這一係列的麻煩,狠狠心,咬咬牙,跺跺腳,想著去就去吧。
所以現在唐易姝坐在駛向皇宮的馬車中,聽著外麵小孩子們的歡笑聲,似乎是被這種熱烈的氣氛感染了,唐易姝也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出窗外,想接幾片雪花,感受一下冬日的氛圍。
冰冰的,但是隻有一瞬。唐易姝玩的樂此不彼,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隻會覺得這種行為太傻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玩的不像停下來。
祁旌奚倒是有心想讓唐易姝把手收回來,怕她著了涼,但是在看到唐易姝臉上久違的輕鬆笑容以後,便又將已經湧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
玩一會,應該也沒什麼吧。
等到唐易姝將冰涼的手給收進來的時候,祁旌奚飛快地將唐易姝的手放在懷裏取暖。
今天來皇宮參加宮宴的,除了皇親國戚,還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極其家眷。祁旌奚領著唐易姝進來時,一路的寒暄,幾乎都沒有停過。
四個月的身子已經顯懷了,朝中的那些大臣看著唐易姝微微挺起的孕肚,心中都明白了當時七皇子成親的日子為何會定的那麼倉促。他們中間可是有人向欽天監搭過話問過了,欽天監的人說是皇帝的命令,良辰吉日選的越近越好。
當時他們還萬分疑惑,心說皇上居然這麼滿意七皇子從民間帶回來的姑娘嗎?沒想到原來是這一層因素,現在終於是解了惑。
大臣們因為都是男的,所以目光還知道收斂一些,隻是悄悄地掃上一眼知道有這麼個事後就收了回去。而那些大臣們帶來的女眷則不然了,生怕唐易姝發現不了感受不到似的,眼神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唐易姝的肚子看,讓唐易姝覺得她的肚子都能被那些人給看出個洞來。